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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冬升:时隔6年执导 《海的尽头是草原》怕拍错

复合型人才 keva 2022.09.15 来源:1905电影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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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尔冬升:时隔6年再执导筒 《海的尽头是草原》怕拍错

1905电影网专稿 还有3年,尔冬升进入演艺圈就足足50年了。只是无论再拍多少年,他都无法超越哥哥秦沛的从艺时长纪录。秦沛比他大12岁,被抱在手上的时候就开始拍戏,一直拍到现在。

以哥哥为榜样,尔冬升笑言暂时没打算退休。不过他又觉得,自己的人生计划,好像从来都不是跟着本来的意愿走,“我应该是个明星,怎么就当导演了?”

事实上,尔冬升久未以导演身份“营业”了。直到今年中秋档,他才带着新作《海的尽头是草原》回归银幕。距离他上一部导演作品《三少爷的剑》上映,已经悄然过去了六年。

“其实没有停那么久,我也很忙的”,尔冬升说,“六年一眨眼就过了”。过去的两千多天里,他不仅作为电影监制为中国香港新导演创作保驾护航,孕育出《犯罪现场》《临时劫案》等类型鲜明的港片;同时也作为中国香港电影金像奖董事局主席,为一年一度的金像盛典尽心尽力。

筹划金像奖典礼很“要命”的,尔冬升“抱怨”,每年先是花上几个月为晚会筹备表演节目,盛典结束之后又要操心帐目结算和董事会汇报。周而复始。再过两个月,他又要为2023年的颁奖奔走了,真的没有闲过。

在忙里偷闲中创作,尔冬升筹拍《海的尽头是草原》大概是两年前的事情,博纳影业总裁于冬把剧本递到他的手上。基于《窃听风云3》《三少爷的剑》等多部作品的搭档默契,两人一拍即合。但由于疫情拖慢了进度,影片前后筹拍接近两年。历经700多个日夜之后,尔冬升终于穿越内蒙草原,迎来了“海的尽头”。

1.挑战从影以来最难拍的电影

尔冬升玩笑称,《海的尽头是草原》是他从影以来最难拍的电影。影片根据三千孤儿入内蒙的真实事件改编,可惜在网上关于这段历史的视频资料很少。他花了足足2个月的时间“啃遍”零星的影像资料以及大量的文字描述,才渐渐勾勒出数十年前那段壮阔历史的轮廓。

文献资料中曾有描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大概有5万个“孤儿”被送到全国各地。当时内蒙古医疗条件不高,整体生育率较低,大批孩子因此被送往了草原家庭。按照年纪来算,这些孩子算是尔冬升的“同龄人”。导演见过其中的2、3位,把他们提供的资料全部“塞”进脑子。只是从他们模糊的回忆里,已经不能还原一个完整故事了。

无论尔冬升怎么挖掘,贴近历史背景始终是他认为最难的部分。实在难以彻底还原当时的故事,他最终选择了“做减法”,在有限的资料背景中进行二度创作,将核心镜头聚焦在万千领养家庭中颇具代表性的一户。

从“三千孤儿入内蒙”联想到当下现实社会的孤儿领养,尔冬升认为,“父母跟小孩的心态都是一样的。小孩应该会想知道以前的事情或者是想要寻找过往的亲人”。于是《海的尽头是草原》便从陈宝国饰演的“杜思瀚”想要寻找亲生妹妹“杜思珩”的视角切入,影片也呈现了在内蒙长大的“杜思珩”憧憬回到上海寻亲的情节。

二度创作的基础上,影片也不乏贴近史实的细节。影片围绕马苏阿云嘎组成的内蒙家庭收养孤儿展开,“重组”家庭相处中,王锵饰演的哥哥曾经向父亲“诉苦”,额吉对妹妹比对他好。尔冬升表示,这是真实存在的。“内蒙古人十分单纯,他们对生命非常尊重,连屠宰动物都非常人道。对小孩就更不用说了,对自己小孩比较严厉,对别人家的小孩都非常好。”

影片的开头,妇联工作人员推开孤儿院大门,不禁感叹了一句,“怎么都是女孩”。尔冬升把当时存在的“重男轻女”思想浅带了一笔。

据他所说,“不仅仅是中国,包括马来西亚和印尼等,整个华人地区的资料都记载有这种信息”,因此戏里曹骏领养的男孩,身体略有残疾,某种程度也再度映照了这种思想。

电影筹备之初,尔冬升曾带领团队前往内蒙古多地堪景,他用Vlog纪录下自己在内蒙草原见到的一切,也纪录下自己在这片土地的探究与历险。不管是剧本创作还是草原拍摄,全程亲历亲为。

很多人好奇,一个香港导演是如何克服文化背景差异拍出属于内蒙古的历史故事?

在尔冬升看来,两地的文化差异丝毫不影响电影创作。类比武侠片和古装片,他拍的从来都是时代浪潮里的人性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古到今,还是一样。”

2.未必不拍阴暗面,下部电影要拍爱情小品

每每提到尔冬升,大家不免想起他的家庭与经历。生于电影世家,与哥哥秦沛和姜大卫组成一门三杰。年少时顺理成章进入邵氏,得到楚原青睐出演《三少爷的剑》一炮而红。后来转战幕后行业,又凭借导演处女作《癫佬正传》一举获得中国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导演和编剧提名。此后一路顺风顺水,不断往前,“小宝”总有大运气。

尔冬升却说,回望过去,从演员到导演、编剧再到监制,他每次都有以进为退的感觉。

《三少爷的剑》让他打出名堂之后,尔冬升又拍了《一代皇后大玉儿》。反响不错,但他不满意,不满意自己做演员的状态,觉得太被动了,只能坐在板凳上等着导演安排。他喜欢创造新鲜事物,萌生了做导演的想法。演而优则导,看似是他推动自己的事业更进一步,其实不过是他退回了喜欢创作的兴趣圈。

过往香港电影圈讲究“传帮带”,意思是先辈带后辈。彼时初出茅庐的尔冬升却没有走这条路,他更多是靠个人兴趣去偷师。

拍不同导演的戏,就在旁边看他们怎么教新演员,怎么和演员沟通。不拍戏的时候,就悄悄溜进片场的配音间,去认识配音师,去剪辑部门认识剪接师,以交朋友的方式学习幕后。他没有做过笔记,也没有学过整套的电影理论,但这些在生活中观察下来的点滴,后来自然而然地应用在他的导演实战中。

自小在成长于龙蛇混杂的香港九龙城寨,前是花园洋房,后是贫民草棚,巨大的落差让尔冬升早早观察到社会的复杂性,他的导演风格也因此丰富而尖锐。他既能拍《新不了情》《忘不了》等细腻情感,又能拍《旺角黑夜》《门徒》等暴力美学。只是近些年,他也强调,不会再拍关于“恨”的东西,不会再拍人性的黑暗。

在我们的访问中,他再次提到了这个念头。“电影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全世界都面临经济就业的巨压,每天看新闻都觉得够惨了,那电影就不要再拍阴暗面。”尔冬升说,电影要带给观众娱乐,他未必不会再拍阴暗的暴力美学,但更想拍点欢快,有鼓励意义的作品。

他当下正在筹拍一部爱情小品,讲述一对男女面对困境的故事,希望能够激励困境中的人们逆流而上,顺便还了十数年前欠英皇的一部片约。

他自嘲是个“老导演”了,拍戏拍到现在,只拍喜欢的题材,“顺着自己的想法走,觉得无法掌握的题材就不拍了。”

拍完《海的尽头是草原》之后,尔冬升曾经受伤的膝盖关节又出了问题,需要微创手术进行治疗。如果后续因为伤势而导致身体出现问题,或许会影响他的导演之路。“导演是个体力活,如果没体力的话,就跟我以前放弃赛车一样要放弃了。在体力可行的情况下,才会拍戏。”

至于监制,他直言这是一项“卖经验”的工作,像在电影学院当老师。

他十分愿意帮助年轻人成长,但同时也有自己的规矩,“新导演创作首先要有800到1200字的梗概,我看完故事觉得有趣会问你拿分场大纲。要把故事说出来,第一场、第二场,顺着场次,不需要对白,如果你认为对白是重点需要注明,A4纸基本上10到12页……”

尔冬升对于监制作品“不太挑剔”,还是那句话,对题材没有太大喜好,但不擅长的类型就不会做。一如既然,回归本心,他始终坚持,只做自己感兴趣的事......

视频/复合型人才、keva 文/ke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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