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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羽对话颜丙燕| 不上综艺,用态度展现演员的纯粹

青果 2021.12.06 来源:1905电影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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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鸡奖四十年 《蓝羽会客厅》访谈录:颜丙燕

1905电影网专稿颜丙燕再次回忆起凭借《爱情的牙齿》拿下金鸡奖最佳女主角的往事时,那些种种的“意外”再次涌上心头。她告诉主持人蓝羽,关于这部电影,关于这个奖项,凝聚着关于她在电影道路上无数个第一次。

第一次参演文艺电影; 

第一次入围重要的电影奖项;

第一次参加金鸡奖颁奖典礼;

第一次拿到最佳女主角奖杯;

……

歌舞团出身的颜丙燕,一直强调自己是“业余选手”。

在导演庄宇新拿着《爱情的牙齿》的剧本找到她时,她一度想拒绝这个项目。但最终导演一再坚持,甚至为了她调整了剧本。在这部电影之后,颜丙燕开启了自己演技的另一扇大门,对于表演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当时前往金鸡奖颁奖典礼之前,她正在广州拍摄另一部文艺电影《牛郎织女》。同样合作一位新人导演,而影片最后入围了戛纳国际电影节“导演双周单元”。

2021年是中国电影金鸡奖创立40周年,中国电影报道《蓝羽会客厅》特别推出金鸡奖40周年系列访谈,回首光影峥嵘岁月,共话中国电影未来。本期节目蓝羽对话颜丙燕,从她的回忆中,揭秘她和文艺电影之间的那些奇妙缘分。

曾拒绝《爱情的牙齿》 找到演员的热爱

拿到金鸡奖最佳女主角的奖杯之后,颜丙燕的手机“爆”了,无数个祝福信息,无数通未接电话。她先给父亲回了电话——

“丫头,拿了?”

“拿了。”

“还真拿了?”

“嗯。”

“挺好挺好挺好。”

父女之间简单的对话,没有寒暄,也没有浮夸的恭喜。两个人都如同做梦一般,仍是恍惚,都没有过多准备,更是来不及细想。这一些发生的都那么突然,颜丙燕告诉蓝羽,自己在那一刻好像幻听了。

事实上,从颜丙燕前往金鸡奖颁奖典礼开始,所有的准备都是仓促的。那会儿她正在广州拍戏,因为角色的外形需要,所以本人的形态上并没那么“好看”,很多礼服都很难驾驭。

颜丙燕匆匆赶往苏州,当年金鸡奖的举办地。而她的闺蜜,同时也是她的经纪人李姝则帮她打点服化道一切事宜。

正是这位“中国好闺蜜”,颜丙燕才有机会接触到《爱情的牙齿》。

2005年的一天,颜丙燕被李姝拖着去见了导演庄宇新,想让她试试这部叫《爱情的牙齿》的新戏。

那会儿的她还沉浸在母亲离世的痛苦中,对周遭的一切都毫无兴趣。她天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坐在窗边抽烟,看着天黑天亮,整个人完全陷入泥潭之中,丝毫没有生机。

颜丙燕见到庄宇新之后,当场就拒绝了。这部电影原本的故事是讲述三个女人的三段情感经历,但导演见到颜丙燕之后,改变了想法,希望由她从16岁演到40岁。

一方面颜丙燕生活状态不佳,另一方面,当时已经33岁的她,直接表示自己无法演16岁的少女,甚至告诉导演,“你可以找一个20来岁的女演员,既能演16岁,也能演40岁。”

导演听到这般回绝,内心猜不透眼前这位女演员,但依旧希望她能先看看剧本。颜丙燕应允下来,但一开始并没有真的管它,一直把剧本放在茶几上。突然有一天,不知道是什么刺激下,她拿起了剧本,“原本是想看一看,最后居然我从头到尾看完了,整个剧本写得特别好。”

在读剧本的时候,颜丙燕已经在颅内预演了一遍电影,甚至用自己的思路去剪接了电影。可是,自己已经拒绝过导演了,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提及。

或许,有的角色就是命中注定的,半个月之后,庄宇新给颜丙燕打来电话,告诉她,自己在这段时间里,找了很多20来岁的演员,可是,总是少了一种颜丙燕身上的东西。

既然机会来了,颜丙燕没有再犹豫,愿意两人再聊一聊。

这次聊天之后,颜丙燕才知道,庄宇新夫妇为了这个电影付出很多。庄导剧本写了十年,甚至在找投资的过程中,拒接了各种资方的要求,只为能自己执导。为此,庄宇新把自己的房子和车全部抵押个了银行,而彼时的妻子正怀着孕,“那是他们两口子对电影的热爱和执着。”

这种情感给了颜丙燕很多感触和认识。

电影拍摄中途的时候,出了一些技术问题,前面第一部分完全不能用,而当时那批胶片就占据了成本的近1/3。解决的方式只有一种,重拍。

导演找到她,用有些歉意的态度说道,“丙燕,如果你的片酬,我不能马上给你的话,你别着急,我一定会给你,容我想想办法,我能想出办法来。”颜丙燕听完,很果断地回应,“我不要了,让我们把电影拍完吧。”

选片有标准 偏爱文艺片的内核表达

《爱情的牙齿》之后,颜丙燕突然发现,原来这样的电影可以回味无穷。

电影上映之后,陆陆续续有制片人看见颜丙燕的戏剧魅力,于是有越来越多的文艺片找上她。当然,在拿下金鸡奖之后,随着个人商业价值被提升,商业电影的片约也不少。

但当两类剧本摆在面前时,颜丙燕更愿意选择出演文艺片,“因为这类影片里面的隐喻有很大的张力,多少年后再去想,依然是一个社会问题,或者情感问题。”

颜丙燕希望,这并只是一份工作,对于电影作品,希望能在多年之后,即便人已经不在了,可是作品还在,它本身的情感依旧能打动人。

对于一位演员而言,这样的坚持可能并不容易,颜丙燕也笑笑,坦言,这么多年拍电影下来,经常赔钱。尤其拍很多年轻导演的低成本作品,她还是如同当年《爱情的牙齿》那样的心态,可以不收或者少收片酬,自己反而倒贴费用进去,可以让电影的效果和质感更好。

这种坚持,也让她变得有些倔。

从影至今,她不接广告、不参加商业活动、不参加综艺活动,“反正一切跟电影和电视剧无关的事儿,我都不参加,那不是工作。”

颜丙燕非常清醒,演艺圈就是一个充满诱惑的名利圈,但凡目光短浅一点,贪心一点,这些诱惑就会出来。这些东西多了,一定会让未来黯淡下去,“做艺术这个行业的人,一定要理性中有感性,感性又要理性。”

慢慢地,颜丙燕在圈中有了自己的招牌——绝不接快钱,绝不跨戏,只要接下了剧本,就得完全沉浸其中。正是如此,她始终保持着演员的那份纯粹。

而这一切,也都是在她这几年的拍摄工作中,慢慢吸取到的真理。

在拍摄电影《万箭穿心》的时候剧组临时在开机前一天,决定用武汉方言进行拍摄。这便没法给到颜丙燕足够时间去学习准备,毕竟之前在拍摄《牛郎织女》的时候,颜丙燕提前了一个月的时间去准备。

但让她欣慰的是,《万箭穿心》原著作者后来见到颜丙燕的时候,告诉她,自己身边的武汉朋友去影院看,有零有整地精确到前7分钟,觉得这武汉话不地道,但到了后面的时候,这个不标准的方言,并没有成为他们观影中的一根刺。

“虽然作为创作者,对于这样的呈现还是会觉得挺遗憾的,但我也想明白了一件事,如果真的代入感足够,观众是会忽略一些东西的,甚至是一些本身错了的东西。”

当然,这并不能成为一位演员偷懒的理由。颜丙燕在接到不同角色的时候,都还是会让自己尽可能接近这些角色本身。

当时拍摄电影《远山的红叶》时,因为她饰演的王瑛书记是有原型的,本人是圆圆脸,为了能更贴近这个角色形象,让大家信服自己的诠释,她增肥了15斤。在这部电影杀青之后,她几乎无缝进入到了《借枪》剧组。

谁想到,在试装阶段,颜丙燕完全穿不上剧组准备的旗袍。姜伟导演见状,立马让服装部门根据她当下的身材调整衣服。

但这种“许可”却被颜丙燕直接拒绝了,并和导演立下军令状,自己会用一周的时候瘦下来。导演自然不相信她能做到,偷偷吩咐服装师准备相应尺码的衣服。

说到做到,在这一周的时间里,颜丙燕一口饭没吃,全程只喝白开水,硬是把自己降到贴合角色的体重。这种极端的减肥方式在颜丙燕身上并不是偶然,甚至有一次直接断了21天,导致那段时间她得了轻微的厌食症。

有了这次经历,她也逐渐清楚,还是要健康减肥。但不管颜丙燕是以哪种体态出现在观众面前,可以肯定的是,那都是她在为角色付出和努力。

或许在大家眼里,这是一种牺牲。但她坦言,这是演员该做的。

所有的一切,就来自她对电影的坚持和热爱。正如她最后对金鸡奖写下的祝福,“中国电影金鸡奖是中国最专业的电影奖项,希望这份专业能够激励更多的电影人不忘初心、热爱电影。”

文/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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