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魂》导演程伟豪发长文:感谢大家的批评与质疑
1月22日,《缉魂》导演程伟豪发长文,感谢大家对影片的批评与质疑:“无论是怎样的评价我都一并打包带走,因为这都是让我汲取营养的养料。”
程伟豪谈起该片的创作缘起和内核,关于“执念”、关于“爱”,关于SOULMATE(灵魂伴侣)间的理解与付出,以及人类世界的羁绊关系。表示这部电影是献给父母的作品,是他与因癌症去世的父亲的告别,也是和自己心中那份执念的和解。
程伟豪长文如下:
各位朋友大家好:
我是《缉魂》的导演程伟豪。
很感激大家能够走进影院看我们的电影。感谢各位观众的喜欢和对电影的支持,感谢大家对影片的批评与质疑。无论是怎样的评价我都一并打包带走,因为这都是让我汲取营养的养料。看到大家各种不同的声音让我受益匪浅,我想,我应该要对大家的热情有所反馈,说说这个讲述生死和灵魂的电影,我的思考是怎样的。
拍摄《缉魂》,缘起于数年前看到江波老师的科幻小说《移魂有术》。小说中“RNA粉末做出人脑复制”这项真实科学论调让我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我碰到江波老师问的第一件事,这科学手法有可能真实发生在人类世界吗?他说完全可能。这答案在我撰写剧本时,又从研究院等级的基因博士口中,再次获得验证,我心里更确认了这个相当适合作为科幻类型电影中的真实科技。而作为类型片导演,我选择了用自己最熟悉的悬疑犯罪的方式来改编这个有关灵魂与肉体关系的作品,想要通过一个充满反转和意外性的犯罪故事展开这个科幻设定。
故事发生在近未来,表达了科技之于人性的探讨。对于近未来这个要远不远、要近不近的背景设定,我也很感兴趣。但更重要的是,我希望让观影的注意力更多聚焦在人性与情感的部分,以偏重人文的方式呈现不一样的科幻视角。如果科技过度使用,人类的情感、关系、角色会不会产生质变?这是影片很关键的内核。而整部影片最关键的部分,与我而言是人类情感中让我无限着迷的“执念”。通过悬疑和科幻想要表现的,仍然是关于“执念”、关于“爱”的永恒母题。
《缉魂》有关执念,整部戏都在讲付出。这种付出让一些角色放弃原则、变得近乎偏执的疯狂,而驱动人物做出这些选择的,都是他们心中各不相同,却又一样强烈的执念。我想,现实中人与人的羁绊,和感情的纠缠,也能跟这个故事形成互文,于是,我选择用自己认为更加细腻的方式去讲这个故事。
曾经与李安导演对谈时,他的创作观念深深打动我:在电影前段,多花一点篇幅,去铺陈人物,观众走出影院能带走的东西就更多。与先前的《目击者》不同,在这次的创作中,我多花了一些篇幅在前面角色关系的铺垫之中,期待在后面进行反转的时候,观众对于各个角色不同执念的认同或理解度可以更高。有观众在第二遍甚至第三遍、第四遍观看时,说发现许多前一次观影没有发现的细节,这让我感到一丝欣慰,感觉大家有注意到创作上的小心思。
除此之外我更想要表现的是一种极致的爱,如同大家看到的结局,这份情感是超越了外表、性别等等外部因素的,两人爱上了彼此的灵魂,这种最极致的爱,同样是来源于心底最深处的那份执念。说是在讲THE SOUL,其实讲的也是SOULMATE(灵魂伴侣),讲伴侣间的理解与付出,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这种人类世界的羁绊关系,是全片真正最想表达的意涵。
而对于伴侣之间的思考其实附着了我对父母的一些情感,所以在片尾有讲到把这部电影献给我的父母,因为这部电影,其实也是我的执念。在创作过程中,家父由于癌症的关系也走到了人生的最后阶段,父亲的挣扎与坚持,妈妈的照顾,和我们对彼此的不舍,让我对家人、人生和爱的看法产生了一些新的认识。生与死以及伴随而来的牵挂,也让我开始思考肉体和灵魂之间的关系。于是,为了爱的人我们究竟可以做到什么程度?为了爱我们能够付出多少?成为了我在电影中想要和大家交流的话题。人类的复杂性超乎想象,我总在说,于我个人价值判断而言,我是不会做出“人脑复制”的选择的,但坦白讲,父亲刚刚过世的那段时间,我也曾无数次地想要他回来,不管用什么样的形式,想要他还能继续留在妈妈和我的身边。而拍完这部电影,于我而言,好像和父亲好好做了一个告别,也是和我自己心中那份执念的和解。
无论是好评还是差评,我都很感谢大家愿意把对《缉魂》的看法开诚布公地分享出来。最后,感谢每一位伙伴为电影的付出,台前幕后工作人员的用心让我心中的故事真的活了起来。每次做完一部电影,都觉得还有很多进步空间,但感谢许多观众能够与我共鸣、能够找到很多细节部分的闪光点,能收获大家的喜欢我不胜荣幸。通过一部电影,我们彼此的灵魂产生了共振,这是最最奇妙的事情。也感谢仍然走在影片迷雾中的朋友能够看完我的碎碎念,希望能帮一些观众找到一些对于影片疑问的解答。
戏剧结束,曲终人散,我们终究都会回到真实人生。《缉魂》中总讲执念,而这部电影,对我来说也是一种纪念。很开心能把这部电影带到大家面前,也谢谢每个走进影院,看我们讲完这个故事的人。
祝好。
程伟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