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pring Silkworm
(2008)
20世纪30年代的浙江农村。清明刚过没多久,村头的桑树就已经长满绿油油的叶子。通宝叔家已经半个月没米下锅了,看着孙子小宝见了南瓜就要哭的样子,通宝叔心里不好受,只能挑上最近编织的竹篾,去镇上换几个大洋,买点米回来改改口味。自从去年养蚕亏本以后,老通宝干什么都要寻个黄道吉日,今年也是如此。在亲家的担保下,老通宝从陈家少爷那里借来二十块大洋,全部买成余杭蚕种,企盼着今年能有个好收成。 老话说,一年四季在于春。老通宝买回来蚕种就跟儿媳妇商量,让小宝妈开始窝蚕种。村里像小宝妈将沾有蚕子的纸贴在胸前内衣里窝蚕种的,还有小寡妇荷花。说起来荷花命苦,早些年被爹卖到上海给富家人冲喜,富家男人病死后,又让大姨太给赶回来,好不容易嫁给根生,根生去年溺水死亡,从此让荷花在村里留下一个白虎星的骂名。 全村人包括通宝叔在内,见了荷花都绕着走,只有通宝的小儿子阿多对荷花好。阿多和荷花从小一起长大,荷花卖到上海后,通宝叔跟黄道士家换了帖子,就等着今年的春蚕能卖个好价钱,让黄道士家的闺女六宝过门。六宝喜欢阿多纯属一相情愿,在阿多的心里,荷花永远是她的荷花。通宝叔的虔诚终于得到蚕神的庇护,小宝妈贴身窝的蚕种,在谷雨那天有了让通宝叔喜上眉梢的变化。蚕宝宝一天天长大,是非却一天天增多。开始六宝妒忌荷花,让村里传出荷花连蚕都克的谣言蜚语;接着是桑叶不够吃,镇上桑叶随行涨价,荷花将自家的桑叶悄悄送给通宝叔,又让通宝以沾有邪气为名,白白扔掉。 一天天长大的蚕宝宝很快吃光了最后一片桑叶。为了不让希望破灭,通宝叔以仅有几亩桑地做抵押,向陈家少爷高息举债。通宝叔买来的桑叶救了急,春蚕吐丝“作茧自缚”,蚕房里白花花一片的时候,镇上却传来蚕行不收蚕的消息。镇上不收,通宝叔带着阿多去无锡,从无锡失望而归后,通宝叔一病不起。日子依然艰难,生活还得继续,阿多将父亲占卜的大蒜头扔向河心,眼看着大蒜头溅起水花,河水静静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