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Married a Dead Man
(1983)
埃莱娜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未婚夫弗朗克使她怀了孕,最后却抛弃了她。弗朗克用车把她带到郊区,然后把她推下车,扬长而去。埃莱娜面色苍白,孤零零地立在路边,不知自己应该到什么地方去。 第二天,埃莱娜昏昏沉沉地爬上了一列火车,她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 “太太,您怀孕有几个月了?”她坐在餐车里默默无语地吃着晚饭,坐在她身边的一个女人好奇地问她。“八个月了……”埃莱娜苦笑了笑回答那个年轻美貌的女人。 “我也八个月了!”那女人显得非常高兴,并没有注意到埃莱娜郁郁寡欢,她开始滔滔不绝地和埃莱娜聊起天来。她把身边的丈夫贝特朗介绍给埃莱娜。她叫帕特里斯亚,她和她丈夫一见钟情,在她怀孕以后就结了婚,现在他们是要回到贝特朗的家乡定居下来。埃莱娜想到自己怀了孕却被弗朗克抛弃的不幸,禁不住黯然伤心,于是借口自己不舒服起身要离开餐车。热情的帕特里斯亚坚持让埃莱娜先在她的车厢里休息一下。 就这时,火车发生了一起意外的越轨事故,多数旅客在这场灾难中丧生,埃莱娜却幸免于难。 她被救到了医院,当天就生下了一个小男孩。由于惊吓与疲惫,埃莱娜昏睡了好久,朦胧中觉得身边有人在低声地说话。 “帕特里斯亚……我叫麦朗,是贝特朗的父亲。”老人见埃莱娜醒来张着疑惑的眼睛,便自我介绍道。接着,他又指了指身旁的年轻人,说:“他叫皮埃尔,是我的二儿子,贝特朗的弟弟。” 帕特里斯亚和她的丈夫贝特朗都不幸丧生,因为埃莱娜是在帕特里斯亚的车厢里被救出来的,所以人们就把她当作幸存的帕特里斯亚,通知了贝特朗的父亲。麦朗先生和他的妻子听说儿子死了,自然十分悲伤,聊以自慰的是儿媳还活着,并且已为他们生了个孙子。 刚走出去,埃莱挪吃力地支撑起身子,跑到壁橱边收拾起东西来。当她看到壁橱里的东西是帕特里斯亚的,才猛然醒悟人们搞错了的原因。 埃莱娜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不能扮演贝特朗太太的角色,呆呆地坐在病床上沉思起来。 可是不将错就错又怎么办呢?自己已被那流氓弗朗克抛弃,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雁,又怎能去养活这可怜的孩子?她觉得事到如今,也只好默认现在的身份。 几天后,埃莱娜病愈出院了。当她乘车来到麦朗庄园时,只见庄园的小楼里灯火通明,老麦朗和妻子雷娜早早就立在楼前等候了。埃莱娜忐忑不安地抱着孩子走下车来,目光中凝滞着恐慌和忧伤的神情。 晚餐的时候,雷娜不断询问有关儿子贝特朗的事,还问贝特朗和帕特里斯亚是怎么相识的。埃莱娜努力回忆着帕特里斯亚在火车上跟她介绍的情况,嘴里支支吾吾颠三倒四地回答着。好在这对老夫妻也并不知道儿子远在外地的情况,而且麦朗先生不满老伴这种审问式的谈话方式,及时地加以制止了。埃莱娜还是急哭了,她借口不舒服,离开了餐厅回到楼上的房间。不一会儿,老太太受到丈夫和皮埃尔的指责,也跟上楼来,向埃莱娜表示了歉意。 过了几天,埃莱娜不再像刚来庄园时那样愁眉不展了。麦朗老夫妻对她百般照顾体贴,皮埃尔对她更是处处关心。其实,这个小伙子自从在医院里看到埃莱娜,就萌发了一种说不清的感情。既有同情,又有爱情。这村子里有一个名叫菲福的姑娘,早就对皮埃尔有意思,她见皮埃尔现在和埃莱娜形影不离,心里暗暗吃醋。 一天夜里,几个年轻人聚在篝火旁尽兴狂欢。皮埃尔因喝醉酒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向埃莱娜发起火来,菲福也乘机在一旁奚落了她。回到家里,埃莱娜倒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但第二天早晨佣人就来叫她快下楼去,说麦朗先生全家都在客厅里等她。原来,麦朗夫人请来了律师,她要当着全家人的面追加遗嘱,说明麦朗夫妇逝世后,他们的遗产由原来两个儿子平分,改为遗产的三分之一归小儿子皮埃尔,而其余的都属于帕特里斯亚和她的孩子。埃莱娜听了大吃一惊,她觉得自己是冒名顶替才有了安身立命之所,怎么能再去享受分割遗产的权力!她极力反对着,麦朗夫妇却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与皮埃尔多争遗产。于是他们就告诉她,修改遗嘱的事本来就是皮埃尔的主意。埃莱娜听不进任何解释,奔回自己的房间,半晌也不出来。 皮埃尔上楼来了,他愧疚地站在埃莱娜面前不吭一声,好久才喃喃说道:“帕特里斯亚,请你原谅我昨天晚上的行为……我是酒喝得大多了……喝醉了,才说了那些混帐话。你能原谅吗……”皮埃尔像犯了错误的孩子请求着宽恕,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埃莱娜问他为什么要提出修改遗嘱,皮埃尔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埃莱娜,并且请求她为了两个老人的愿望,也要把这件事接受下来。埃莱娜从心里感激皮埃尔以及他们全家的好意,然而仍然语气坚决地拒绝着。皮埃尔猛地一把把她搂到怀里,紧紧地拥抱着她,呼吸仓促地说着:“帕特里斯亚,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埃莱娜知道他要说什么了,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埃莱娜沉浸在爱情的幸福之中,一天,她突然接到了一封信。 “帕特里斯亚,这儿有你的一封信。”老太太把信递给埃莱娜。埃莱娜吃了一惊: “我的信?”她不敢相信地问道。 “帕特里斯亚·麦朗……这不是给你的吗?”老太太念着信封说。 埃莱娜颤抖着手拆开信封抽出信笺,紧张地看着信的内容,霎时面色苍白,呆如木鸡似的动也不动。 这封只写着:“你是谁?”三个字的信,是谁寄来的呢?埃莱娜敏感到有人在怀疑自己的身份。她左思右想找不出答案,害怕地点着火柴把信烧了。但是第二天一早,邮差又送来了同样的一封信。 埃莱娜怀疑信是菲福写的,于是气冲冲地找到她,责问道:“是你给我写信的吗?” “我给你写信?”菲福莫名其妙地愣了一下,随即又嚷了起来:“我可没闲功夫给你写信!我可不是伪君子,有话我会当你面说的!” 于是菲福就口含讥讽地把村里人的流言蜚语全部倒了出来,她还说皮埃尔在到处宣扬,说埃莱娜爱上了他,整天缠住他不放。“麦朗太太,皮埃尔爱的是我,你明白了吧!” 埃莱娜受了奇耻大辱,心在隐隐作痛。她知道皮埃尔是真正的爱着自己,菲福是在妒嫉她。然而那封匿名信却仍然是个谜。 邮差又为她送来了第三封信!这次的内容更直截了当,上面写道:“你从哪儿来?” 埃莱娜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写信的人一定知道自己的底细。她猜想不出这信的背后藏着什么阴谋。她实在无力抵御这种威胁带给她的恐惧,真想向皮埃尔说出这件事,可又怕说出来会丢失了这个家庭给予她的温暖,就会失去皮埃尔的真诚的爱。在进退两难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奔到房间里,打开了自己带来的那只皮箱。她翻出一札过去收到的信,开始与那封匿名信对起笔迹来。当翻到那个流氓弗朗克的信时,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匿名信就是弗朗克写的! 不能再犹豫了!埃莱娜立即决定去找皮埃尔说清这件事。开了门一看,埃莱娜不禁失声叫了起来——原来,弗朗克竟来到这里,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好,亲爱的!我想你一定收到我的情书了吧?”弗朗克厚颜无耻地向她说。埃莱娜手足无措,中了邪似的愣住了。这时,老太太拄着拐棍从房间里走出来,弗朗克非但毫不紧张,而且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您好,太太!我是帕特里斯亚的老朋友,叫弗朗克·巴利!我不会打搅您吧?” “帕特里斯亚,这是你的朋友?”老太太问埃莱娜。埃莱娜早已吓得面无血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地点头承认了。 老麦朗也走了出来,他听说弗朗克是儿媳的老朋友,异常高兴。弗朗克和他们周旋一番,最后借口要去办事告辞了,临走时他对埃莱娜说,明天再给她打电话。 这一幕既已拉开,埃莱娜无法拒绝了,她有气无力地答应了弗朗克。不料,皮埃尔回家后,听说此事不禁醋意大发。他冲进埃莱娜的房间,大声责问埃莱娜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埃菜娜自然只能说谎,然而皮埃尔并不相信。“皮埃尔,我求求你别再问了……”埃莱娜苦苦恳求着。皮埃尔气愤地离开后,埃莱娜突然感到房间里静得可怕,她坐立不安地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反复思考到深夜,她终于下决心离开这儿。但是当她听到老太太咳嗽不止的声音时,又犹豫了。 第二天一早,埃莱娜接到了弗朗克的电话。为了弄清这个流氓的意图,埃莱娜还是去了约定的地方。 “你找我干什么?快说,说完放我走!”埃莱娜不愿和弗朗克纠缠,一见面就厉声说道。弗朗克却嬉皮笑脸地向她说着,自己如何从报纸上看到埃莱娜的照片和那篇关于车祸的报道,后来又怎样向医院打听,才证实了埃莱娜进了这个有钱的人家。现在,他不但装腔作势地表白自己还爱着埃莱娜,并且还想以和儿子的关系打动她,目的想从埃莱娜这儿得到一大笔钱。他的敲诈遭到拒绝后,贼眼一转又想出了一个鬼主意。他立即驱车赶到麦朗庄园,去要挟老太太了。其实老太太早觉得弗朗克找上门这事有蹊跷,听了他的话反而更加憎恨他,于是抡起拐杖就朝他打去,谁知扑了个空,一下跌倒在地上,弗朗克乘机溜走了。 弗朗克并没有就此罢休,在埃莱娜忙着为老太太请医生的时候,他又打来了电话。电话里传来弗郎克狡诈的笑声,这笑声像刀子一样捅着埃莱娜的心。猛然,她决定再见他一次:“弗朗克,请你快点来,我要同你商量件事。”她叫弗朗克到小树林边上的城堡后面等着。 埃莱娜离开家来到城堡的后面,不一会儿弗朗克就赶到了。他跳下汽车,颇为得意地张开手臂朝埃莱娜走去。他不知,埃莱娜此时正紧紧握着一把匕首。当弗朗克过来拥抱她的时候,她用尽全身力气将匕首捅入了他的腹部。弗朗克直勾着眼,哼也没哼,扑通一下倒在地上死了。埃莱娜大叫一声也昏了过去。直到赶回家的皮埃尔找来,她才清醒。埃莱娜泪流满面,终于向皮埃尔说出自己真正的身份,以及她和弗朗克的关系。 使埃莱娜感到意外的是,麦朗一家并没有因此嫌弃她。第二天,老太太请来了公证人,她要当众承认是自己杀死了弗朗克。老太太对公证人说,因为弗朗克这个无赖威胁她的全家,所以她要把他杀死,如果司法机关要追究什么责任,她希望公证人能替自己辩护。公证人接受了老太太的申诉和委托。 风暴过去了,麦朗庄园重新洋溢着幸福和宁静的气氛。曾经被人抛弃了爱的埃莱娜现在却得到了麦朗全家人的爱。她再也不忧伤了,因为他们彼此相爱,前面的生活是那样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