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 yi
(2000)
《一一》(2001年)将近三个小时的影像细腻而漫长,其间没有大起大落,只是一直温和的诉说,讲述那些我们日夜重复的事情。喜悦或悲伤,皆是内敛而克制,无论是NJ,婷婷,还是洋洋。影片还原的是本来的生活,然而正因这样的真实,看片的过程始终笼罩在一种夹在着伤感与无奈的氛围当中。看那些情爱起伏,我们或许反而不曾动情;可看这平淡的真实,却叫人沉重起来。生活正像NJ的妻子所说的,她发现她每天给中风的母亲讲的一天之中发生的事情都是一样的,她的生活,每天都是重复。她泪流满面的时候,我想,平凡如我,人至中年怕是亦会碌碌如此。于是想来,悲凉之至!此刻韶华,十年,怕已是庸人一个了!影片由婚礼开始,葬礼结束,表现了一个人生的两个极点——生与死。人性的错落与道德的静观,统统都在洋洋那不断闪现的快门中得到记录,在体验到这些看得见、摸不到,却也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人生琐事之后,八岁的洋洋居然意味深长叹息道:“我已经老了……”这是怎样的一种心态表现?是悲?是喜?是哀?是怒?都未曾有过交代,只是一种宛如旁观者的静静介入其间,在一段段谁都可能走过的人生道路上合影留念罢了。这是一个没有道德包袱与文化压抑的影像写真,是九十年代以来台湾电影中最具人文魅力的“醒世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