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家庭，相同的梦魇 《恶灵入侵》由来自于西班牙的电影人胡安•卡洛斯•弗雷斯纳迪罗（Juan Carlos Fresnadillo）担任导演，而他之所以会受到这个由尼可拉斯•卡萨里戈（Nicolás Casariego）和杰米•马奎斯（Jaime Marqués）共同创作的惊悚故事的吸引，主要还是源于里面对恐惧的不同寻常的诠释和定义，弗雷斯纳迪罗说：“事实上，有一种情绪，也是可以继承和遗传的，尤其是当你沉浸在一种害怕、担心的焦虑里无法自拔的时候，就愈发地容易传染给周遭的人，甚至是自己的下一代……就这样一个以恶灵侵扰为大前提的电影概念而言，其实里面最最吸引我的还是家庭这个元素——以这部影片为例，我们的侧重点也就顺势转移到应该如何挖掘可能引发这种基本的情感的机制和体系上了，其中包括了苦恼或害怕，都是从上一辈传给下一代人的，而且是完全以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就好像是一个你无法控制的与基因有关的排列组合，只能加以引导，没办法彻底地改变。除此之外，我还对在一个悬疑的结构和框架中讲述这样一个故事尤其地着迷，就好像是已经有了一条归根结底的定论，这里存在着一些我们不得不面对的恐惧，看起来很像是一个让我们头晕目眩的错综复杂且深不可测的谜团……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开始，什么样的目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的家庭内部出现了一些相当黑暗且恐怖的变故的话，自己应该怎么办？尤其是很可能会遗传给我们的下一代，让我们的孩子也蒙受这种可怕的折磨与痛苦。” 打从创作这部影片之初，胡安•卡洛斯•弗雷斯纳迪罗就和他的摄影师恩里克•切迪亚克（Enrique Chediak）为整个故事设计好了清晰且有条理的视觉风格，他们首先需要做的是寻找到正确的打光角度，将那些虚无缥缈且来源于上一代的恐惧进行物质化的处理，以一种更加具体的形态进行展示，弗雷斯纳迪罗解释道：“我们想起了当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最害怕的往往都是与我们有着最为亲密的联系的东西，当然还有我们的父母，他们对孩子的保护意识也是空前强大的，几乎到了一种不顾一切的地步……我们了解到，就这一部分内容而言，我们必须得创造出一种非常具有现实主义色彩的故事氛围，所以只能通过一种不同寻常的色彩方面的变幻莫测，来牢牢地捕捉到能够制造出最大限度的紧张不安的时刻。作为一个出于本能且结合了多种元素的来自于童年时代的恐怖体验，我们感受到的是如此鲜活、生动的冲击力，同时还得展示它们是如何混淆了现实生活的——在我们看来，描述一场噩梦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它和日常生活能够紧密地联系到一起，包括一个你所熟悉的世界。与此同时，由于这个故事发生在两个完全不一样的背景当中，不同的城市具备的也是不一样的美学观点，使得我们不得不寻找甚至创造一些拍摄的技巧，让这两个身处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中的世界，从一开始就展现出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对于一位电影人来说，他们自然希望可以为自己影片找到最合适且最有可能性的演员阵容，在完美地将剧本中的内容演绎出来的基础上，还能在里面添加一些极具创新意味的框架，胡安•卡洛斯•弗雷斯纳迪罗说：“以《恶灵入侵》为例，出现在里面的每一个人物，都让我产生了某种心领神会的代入感，轻易就能令人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基本上而言，这部影片讲述的其实是一个群像的故事，所以让里面的每一个角色都代表一种不同的元素或态度，就变成了选角过程中的一个至关重要的依据和参考，因为只有这样，观众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对他们的存在产生一定的认同感。克里夫•欧文（Clive Owen）这一次饰演的是一个无能为力的父亲，我们对这个角色最初的假设，就是那种最常见的普通人，因此他肩膀上的重担才会显得更加地触目惊心——虽然这里包含了两个并驾齐驱的故事，但是欧文仍然是那个占据了核心位置的人物，可以说他是将其他角色有效地串连到一起的关键所在，然后他展开的这场穿越黑暗的冒险之旅，看起来才会尤其地不可思议，也帮助我们走出了围绕着纯粹的好奇心展开的事实理念。然后是卡里斯•范•侯登（Carice van Houten）饰演的苏珊娜，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由来自于不同的国家的人组成的家庭，赋予我们的是一种相当具有趣味性的选择，我们甚至可以借此机会挖掘一下欧洲不同的文化体系之间的维系。” 直到结局才会揭晓的巨大谜团 这个隐藏在孩子们的卧室的阴影里的“无面人”，到底是一个充满恶意的鬼魂？还是过于丰富的想象力臆断的结果？在影片的结局部分，相信大家肯定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的，胡安•卡洛斯•弗雷斯纳迪罗形容道：“对于苏珊娜这个人物，我们脑子里重复出现的是另外一个相同的概念，给人的感觉她似乎才是这个家里的‘入侵者’，是这对关系异常亲密的父女之间的一个多余的存在……随着我们将注意力从英国转移到西班牙，我们看到的是一位同样因为孩子的反常行为而倍感无助的母亲，由碧拉尔•洛佩兹•德•阿亚拉（Pilar López de Ayala）诠释——阿亚拉为我们带来的是一种充满激情的表演维度，有效地制造出了一个捍卫孩子的母亲所特有的不可战胜的强大能量，不但为我们的故事添加了一层可信度，还不可思议地延伸了道德和伦理价值的范围以及界限。随后，我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丹尼尔•布鲁赫（Daniel Brühl）的角色，这位极富同情心的神父为这个异常紧张激烈的故事带来的是难得一见的悠闲和放松，这个与生俱来的牧师仍然在尝试着寻找一种最为仁慈的解决办法，只不过他的信仰并没有经受住这次残酷的考验，还经历到了瞬间坍塌的风险。等到了为两个受到梦魇的折磨的孩子挑选合适的扮演者的时候，我们最关心的还是他们所经历的内心的波动，与他们纯真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的是，他们的眼睛里隐藏着的煞有介事的谎言和掩饰……随着这两个家庭正在面对的噩梦开始变得有形且物质化，如何让他们在现实与虚幻之间提供一个链接和桥梁，就变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显然，在胡安•卡洛斯•弗雷斯纳迪罗看来，如何维持住《恶灵入侵》由始至终的神秘色彩，同样代表的是一个可以升华创造力的过程，弗雷斯纳迪罗说：“在这两座分处于不同的国家的城市里，包括我们的影片所涉及的一些场景地，它们共同承担的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那就是保证贯穿故事始终的谜团的神秘性，一旦出现泄密的情况，势必会让观影的趣味程度大打折扣的，尤其是最核心的秘密，必须要在最后一刻揭晓，一点都不能疏忽——这就是我们的艺术指导方向需要遵循的最基本的前提，毕竟想要在现实和讳莫如深的梦境之间建立一种对等的平衡，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我们不得不利用灯光的效果，同时还得让里面的人物以一种最真实的姿态融入其中。于是，仔细研读每一个角色应该做出什么样的细节呈现，就变成了一个让人特别抓狂的挑战，也要求我们不得不简化空间与背景的装饰和点缀，形成一个单一且一目了然的画面风格，这样就可以让出现在里面的人物身上发生的哪怕只是非常细微的变化和差别，都能有效地通过镜头传达出来……毕竟，就这样一个群像的概念，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详细地发展和刻画每一个角色，所以只能靠一些辅助的手段来达到初始的目的，艺术部门的作用这个时候就会派上用场了。” 由于包含了两条平行的故事线索，在制作《恶灵入侵》的过程中，最艰难的挑战反而出现在了后期的剪辑阶段，胡安•卡洛斯•弗雷斯纳迪罗承认道：“对于我来说，这真的是一个相当漫长又复杂的过程，也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最为巨大的障碍，而这完全要源于整个故事的双重结构，实在是太有特点了——两个家庭，两个城市，周而复始的两次威胁。我们不得不尝试各种各样的版本，然后进行排列组合，就为了从中挑选出惟一可行的解决办法：以一种交互式的蒙太奇的表现手法，营造出似是而非的联系，继而让两个世界乃至两个家庭之间充斥着无与伦比的共鸣和共同点……为了能够获得这个既定的结果，我们不得不改变剧本的结构以及传统的拍摄模式，如果不是事先做好了设计和相应的规划的话，有的时候我们自己都会产生一头雾水的迷茫感，确实是非常地奇特，很像是一种镜像游戏，哪怕只是其中的一个单一的场景脱离了掌控，都有可能让整部影片彻底地失去能量和很有趣味性的利害关系。我们就好比是在完成一张巨大的拼图，只有每一块都被放进了正确的位置，才能起到实质的作用，得到正确的结果——当然，我们最初做出的理论性的假设和考虑，并不都能一一实现，或达到百分百的实质效果……我们需要做的是剥掉层层包裹的外衣，还原每一个场景最真实的天性和本质，最终，让所有的一切都寻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创造出一个严丝合缝的电影故事，没有一点疏漏或没解释清楚的地方。” （文/Iv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