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延芹

有片源
1992年
导赏:黄健中导演曾说:“我的每一部影片都贯穿着文化反思,并且在创作中永远不会丢弃这个东西。”继《良家妇女》和《贞女》之后,《山神》成为黄健中导演对于山村传统文化进行反思的又一力作。在这部影片中,巍峨挺立的陡峭石柱,犹如山神般矗立于天地之间,成为村民们悲欢离合的见证。葱郁繁茂的山林,树叶在微风的轻抚下沙沙作响,宛如古老中国悠长历史的低语,诉说着一个充满神秘意味的乡村世界。影片描摹了一个充满原始魅力的山村。在这个世界里,自然不只是背景,更是一种极具生命力的灵性般的存在,与人物的命运紧密相连。遗孀翠环、帮工石柱以及英子之间复杂的情感纠葛,如同山间缠绕的藤蔓,在岁月的滋养下生长蔓延。翠环对石柱的深情,是一种传统的、默默付出的爱,如同山脚下的溪流,深沉而内敛。石柱对英子的爱,则是青春的、热烈的,像野花般绚烂而夺目。黄健中导演也在这两种情感形式中注入了自己的偏向性,他将最终的幸福赋予了英子,而将承载着传统儒家妇女形象的翠环置于幸福的边缘。不过,作为第四代导演的黄健中,对于新旧文化仍然显现出游移和复杂的态度,他最后让翠环成为了拯救和成全两人爱情的“圣母”,对具有传统品格的女性依旧充满敬意。从主题上看,《山神》不仅仅是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也是对人性与自然关系的深刻探讨。石柱苦练绝技采参的过程,是人类与自然的一场博弈。他对“夫妻参”的追求,既有对物质生活的渴望,也有对自身价值的证明。然而,当八条好汉为了争夺“夫妻参”而短兵相接时,也揭示出了人性的贪婪与自私。而山神的存在,似乎是一种对人类行为的审视,它就像沉默的造物主般守护着这片山林,也见证着人类的善恶。(编辑:王梓苡)
1980年
导赏:在改革开放伊始,“科技”这一词汇便成为了引领变革的关键词。1978年3月,“全国科学大会”在北京召开,标志着我国科技事业迎来了“科学的春天”。不久后,童恩正的科幻小说《珊瑚岛上的死光》在《人民文学》上发表,以其深邃的思考,荣获了当年文坛的最高荣誉——全国最佳短篇小说奖。这部作品也乘着科技的东风,催生了电影《珊瑚岛上的死光》的诞生。《珊瑚岛上的死光》以其充满未来感的想象,不仅赋予了科技以巨大的威力,更是深刻地探讨了科技背后的伦理问题。影片超越了对科技进步的简单赞美,展现了对科技伦理的焦虑。它提出了一个核心问题:在科技飞速发展的同时,人类是否能够驾驭这股力量,避免走向毁灭的边缘?在影片中,赵谦教授和马太博士十年如一日地深耕科学发明,只为了能报效祖国和造福人类,但维纳斯公司的商人们却企图将杀伤性科技手段应用于战争,这是对科技的亵渎,也是对人类良知的挑战。在人物命运的处理上,《珊瑚岛上的死光》也大胆打破了新中国成立以来文艺创作中的一项隐秘禁忌——正面人物的不朽神话。在以往的作品中,英雄形象总是被赋予了超越生死的光环,而在这部电影中,赵谦教授、马太博士以及忠诚的侍从阿芒,这些代表正义的角色,却未能逃脱黑暗势力的毒手,在银幕上饮恨死去。对此,原著小说作者童恩正以一种幽默而自嘲的口吻回忆道:“当我将这篇小说改成电影剧本时,就有同志善意地提出,小说中四个正面人物死掉了三个,最好再救活一两个。又有同志提出,你如不愿改内容,那么就应当改题目,这部电影不要再叫《珊瑚岛上的死光》,而应该叫《珊瑚岛上都死光》。”这一小争论,不仅折射出当时社会对于文艺作品的期待与束缚,也展现了创作者在艺术探索与现实压力之间所做的微妙平衡。《珊瑚岛上的死光》以其对科技伦理的探讨,成为了一部对人类未来提出警示的作品。它不仅让我们在科技的辉煌成就面前心生敬畏,同时也唤起我们对科技进步可能伴生的风险的深刻反思,激发了人们对科技与未来无尽的哲思与遐想。(编辑:王梓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