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爱

Crystal

有片源
2021年
导赏:当刘伟强团队将镜头对准武汉金银潭医院ICU病房里结满水雾的护目镜时,无数观众在黑暗中与2020年的寒冬重新对视。《中国医生》与其说是灾难类型片的技术突围,不如说是对全民创伤记忆的一次集体缝合——那些被防护服包裹的躯体,终于有了具象的面孔与温度。在武汉解封第7天就率队进驻疫区的主创们,面对的不仅是空荡的长江大桥,更是尚未结痂的城市记忆。在血肉之躯的塑造上,影片刻意消解了神性光环。朱亚文饰演的陶峻会在救治失败后躲进楼道猛踹氧气瓶,易烊千玺的杨小羊在感染瞬间本能地蜷缩成胎儿姿态,这些未被英雄叙事规训的脆弱时刻,恰恰构成了医者祛魅的珍贵切片。而当李晨将患者遗言誊抄在处方笺上时,那些颤抖的笔迹已超越戏剧设计,成为生者与亡灵对话的介质。这种粗粝的真实感,在张竞予院长吼出“把ECMO留给年轻人”的残酷抉择时达到顶峰——抗疫史诗的宏大叙事,终究要落在具体生命的取舍天平。影片最动人的力量,恰恰来自对专业技术近乎教徒般的敬畏。当观众看见袁泉为俯卧位通气患者调整体位时精确到厘米的指尖力度,听见朱亚文脱口而出的“氧合指数低于150考虑VV-ECMO”时,这种技术信仰产生的庄严感,远比任何煽情台词更具说服力。在生死交织的叙事迷宫中,新生儿的啼哭与ECMO的嗡鸣构成复调。金仔夫妇的故事线看似游离于医疗主线,实则是导演埋设的镜像装置——当孕妇在负压手术室诞下健康婴儿时,隔壁病房的监护仪正划出心电静止的直线。这种生与死的并置叙事,在杨小羊感染后隔着玻璃描摹新生儿轮廓的场景中达到情感沸点,暴露出灾难面前生命最原始的渴望:让死亡成为延续而非终结。作为首部获得国家卫健委深度参与的现实题材电影,《中国医生》注定要承担超越艺术本体的重负。当镜头扫过防护服背后“武汉加油”的稚嫩笔迹,当方舱医院广场舞的韵律与ICU的死亡倒计时形成蒙太奇碰撞,影片悄然完成了从个体叙事到集体记忆的转化。这种转化或许牺牲了某些艺术留白,但当百年后的观众透过这些影像触摸2020年的温度时,会记住的不仅是疫情数据,更是护目镜后的汗珠如何凝结成历史的琥珀。(编辑:婧怡)
2019年
导赏:具有某种“重工业美学”特征的本土化灾难片《中国机长》,是一部具有类型拓展或本土化意义的类型电影和新主流大片。影片在“封闭空间”中进行了崇高美学的平民化表达,体现着“中国制造”的速度与质量,彰显着大国效率与大国风范。该片也较完美达成工业与美学的相互融合,为“电影工业美学”提供了一次鲜活案例。在人物塑造上,不同于传统战争英雄片,影片从民航机组这个普通职业切入。当驾驶舱玻璃爆裂的瞬间,机长和乘务员展现的不是超级英雄的超能力,而是日复一日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他们沉着冷静,坚定信念,用专业素养化解危机——他们以平民英雄的身份书写着崇高美学,对英雄叙事进行了“袪魅化”的创新。作为新主流电影,《中国机长》成功实践了商业电影、艺术电影与主流电影的跨域对话。影片拒绝抽象的表达,而是通过建立有形的影像情节,将核心主题“爱国主义”细密缝合于情节中,再加上视听效果上的奇观化演绎,共同推动观众走进影院主动参与叙事,进而成为家国历史亲历者。影片也通过对机组人员的日常生活的描绘,突出“家国同构”的主题,以影像镜头完成了主流意识的权威话语表达,将个体的命运溪流汇聚为家国的浩瀚江河,从而揭示了民族共同体的现实意义。不仅如此,《中国机长》融合了工业性与艺术性,也是电影工业美学的极佳体现。影片拥有完整、高效、协作的工业化生产,同时各部门能够有效、统一地配合。影片在创作过程中也彰显着中国制造的高要求、高标准、高质量,凸显着新主流大片的中国品质与中国格调。简而言之,《中国机长》不仅对“新主流大片”进行了新拓展,也体现了在“电影工业美学”视域下,完整、协调、系统和统一的中国式工业化制造,彰显了中国的工匠精神。影片崇高美学的平民化呈现,也表达出“伟大出自平凡”“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生命共同体价值观念。
2017年
201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