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伦·卡拉古利安

Kevin Karagulian

2024年
导赏:在2024年的世界电影版图上,肖恩·贝克以600万美元的中小成本制作完成了一次震撼业界的双重突围——这部在戛纳艺术圣殿摘得金棕榈奖的《阿诺拉》,半年后竟在好莱坞工业体系的终极认证中横扫奥斯卡五项大奖,创造了艺术电影与主流奖项罕见共振的奇迹。这部既属于作者电影的胜利,又堪称类型叙事狂欢的商业电影,将资本、阶级、性别等宏大议题被包裹在看似狗血的桥段与荒诞笑料中,让深刻的思想以更轻盈的姿态抵达观众。戛纳评审团主席格蕾塔·葛韦格褒奖本片“既让人感觉新颖,又对传统电影艺术形式有所呼应,其中有些会让我们想起刘别谦、霍华德·霍克斯等大师的经典作品。”在影片中体现为对神经喜剧黄金时代叙事技法的致敬与颠覆。影片开篇即呈现了一场极具幻想色彩的“灰姑娘奇遇”:来自布鲁克林的阿诺拉与俄罗斯大亨之子伊万从灯红酒绿的邂逅到拉斯维加斯的闪婚,宛如带着宝丽来相片质感的《风月俏佳人》,殊不知导演正在酝酿着对类型公式的戏谑颠覆。中段长达40分钟的“寻人之路”,堪称神经喜剧的集大成段落,充斥着夸张的语言动作和错位的戏剧冲突。阿诺拉与保镖、律师组成的四人组穿梭于纽约街头,从豪宅到糖果店再到深夜快餐店、俱乐部,荒诞的追逐戏码逐渐演变为一场对权力结构的辛辣嘲讽。保镖托罗斯的“无能狂怒”与阿诺拉看似市侩的生存智慧形成鲜明对比,恰似《育婴奇谭》、《你逃我也逃》中男女主角的对抗性张力。而伊万家族以资本暴力终结婚姻的桥段,呼应了《街角的商店》等电影中阶级差异导致的爱情悲剧,进一步将传统神经喜剧片中的“性别战争”升格为一场“阶级战争”。肖恩·贝克以一个存在主义式的荒凉结局,将这场“阶级跃迁”的闹剧收束:阿诺拉与保镖伊戈尔在雪夜车内的深拥,既是对浪漫幻想短暂哀悼,也是对“救风尘”叙事的反讽。米琪·麦迪森饰演的阿诺拉,完美平衡了神经喜剧所需的夸张表现力与作者电影追求的心理真实。既符合类型化角色“疯癫”的表象,又通过细微表情(如得知婚姻破裂时的瞬间失神)传递出底层女性的生存痛感。配角群像同样体现类型化与作者性的兼备。尤拉·鲍里索夫饰演的保镖伊戈尔,既是推动闹剧的功能性角色,又通过沉默的凝视与克制的肢体语言,成为阶级压迫的无声见证者。这种“扁平中的立体”,或许正是经典神经喜剧大师们未尽的使命:用娱乐的外衣包裹时代的匕首,在笑声中完成对世界的解剖。(编辑:明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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