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平

William Cheung / Shuk Ping Cheung

有片源
2025年
2024年
导赏:董子健导演并主演的《我的朋友安德烈》以非线性的叙事结构剖开了一代人的青春记忆。影片通过李默对少年挚友安德烈的回忆与追寻,构建了一个关于友谊、创伤与救赎的影像文本。青春题材往往被简化为怀旧符号的堆砌,而影片《我的朋友安德烈》则以真诚的态度面对成长的疼痛,以历史的眼光审视个体的命运,为青春电影的创作提供了新的可能。《我的朋友安德烈》显著的艺术特征在于其对记忆叙事的创造性处理。影片摒弃了传统青春片按时间顺序推进的线性结构,采用“现在时追寻-过去时回忆”的双线交织模式,将李默成年后的都市生活与少年时的小镇记忆切割、拼贴、叠印,形成了多维度的叙事空间。在影片中,成年李默作为记忆的叙述。影片通过“记忆的偏差”构建了叙事张力。李默记忆中的安德烈是叛逆、勇敢、无所畏惧的象征,是照亮他灰暗青春的光;而随着他与旧识的重逢,关于安德烈的另一种叙事逐渐浮现,那个被视为“英雄”的少年,其实也有着脆弱、孤独甚至暴力的面向。这种“多版本记忆”的呈现丰富了安德烈的人物弧光,也触及了一个深刻的命题,青春记忆往往是被重构的叙事,我们怀念的或许并非真实的过去,而是被理想主义滤镜美化后的自我投射。董子健在饰演成年李默时,以克制而富有层次的表演强化了这种记忆的复杂性。影片对边缘少年群体的刻画摆脱了猎奇式的呈现,转而深入其精神世界的成因。安德烈的叛逆并非天生的坏,而是对家庭压抑、学校规训、社会不公的反抗;李默的内向也并非性格缺陷,而是在动荡环境中形成的自我保护机制。影片并未将创伤简单归咎于个体或家庭,而是指向了更广阔的社会结构。(编辑:婧怡)
导赏:陈茂贤执导的《破·地狱》以香港殡葬业为切口,借一场道教仪式“破地狱”之名,叩问现代人的精神困境与情感救赎。影片通过婚礼策划师道生(黄子华饰)被迫转型为葬礼经纪人的荒诞经历,将生死、亲情、传统与现代的冲突编织成一部兼具黑色幽默与人文深度的社会寓言。“破地狱”本是道教超度亡魂的仪式,导演却将其转化为对现世“地狱”的隐喻。片中,道生初入殡葬业时,以商业逻辑解构传统丧仪,认为“活人比死人重要”,甚至将法事流程包装成网红直播,与传统喃呒师傅文哥(许冠文 饰)的坚守形成激烈碰撞。随着剧情推进,观众逐渐发现,真正的“地狱”并非幽冥世界,而是生者的执念与创伤:丧子母亲无法释怀的悲痛、同性恋人被世俗阻隔的遗憾、父权家庭中女儿的压抑与挣扎……影片通过五段葬礼故事,层层剥开香港社会的隐痛,最终指向“破地狱”的终极意义——生者与自我、与他人的和解。黄子华与许冠文的对手戏是影片的灵魂。道生从功利主义的“渡生人”到理解“渡亡者亦是渡己”的转变,与文哥从顽固守旧到接纳女儿文玥继承衣钵的觉醒,构成双线并行的成长叙事。文哥临终前写给女儿的遗书,既是对重男轻女传统的忏悔,也暗合香港文化代际交替的困境——传统仪式需在新时代找到存续的意义。卫诗雅饰演的文玥则成为打破性别桎梏的符号,她在男性主导的殡葬业中挣扎求生,最终以女性视角重构仪式伦理,赋予“破地狱”新的精神内核。影片以红磡殡葬街为舞台,将香港独特的“盂兰文化”融入叙事:纸扎酆都城、米粒渡魂舟、喷火净罪等细节,既是民俗奇观,也是情感载体。导演陈茂贤在保留港式市井烟火气的同时,大胆解构传统——电子蜡烛与VR模拟地狱的设定,暗示科技冲击下文化基因的坚守与变异。影片对生死议题的深刻叩问,以及对香港本土文化的细腻呈现,使其成为近年港片中罕见的兼具商业性与作者性的佳作。(编辑:婧怡)
2023年
导赏:作为冯小刚的标志性系列作品,《非诚勿扰》已经发展成了一个横跨15年的大IP。《非诚勿扰》(2008)曾经以3.25亿元票房拿到国产电影票房影史第一成绩,《非诚勿扰2》(2010)也是当年贺岁档备受观众欢迎的“爆款”。2023年的《非诚勿扰3》承袭了前两部作品对于爱情与婚姻深刻探讨的传统,在视觉呈现、叙事结构以及主题深度上有所突破,尤其是其色彩美学的运用与未来世界观的构建。影片将故事背景设定在2031年,这一设定为探讨婚恋伦理问题提供了可能性。从视觉呈现上看,《非诚勿扰》选取了极具风格性的多巴胺色彩搭配,与前两部风格截然不同,色彩的变化牵引着观众的情绪波动。在这部的故事中,年近七旬的秦奋与离家十年的笑笑,他们的婚姻和爱情在时间的洪流中经历了无数考验,而“机器人”这一元素的加入,更是将这一议题推向了一个新的伦理命题。舒淇在《非诚勿扰3》中再次展现了精湛的演技,此次她需要同时驾驭真笑笑、智能人笑笑、真笑笑扮演智能人笑笑以及智能人笑笑扮演真笑笑这四种截然不同的角色,这种影片叙事结构上的复杂设计无疑是对她演技的极大挑战。冯小刚导演通过智能人笑笑这一角色,构建了一个关于“替代”与“本质”的哲学命题。智能人笑笑无论是作为真笑笑的替代品,还是作为独立个体存在,都引发了观众对于人性、情感以及两性和婚姻关系的深刻思考。影片中的“机器妻叙事”,实际上是对未来社会婚恋伦理的一次前瞻性探索,它迫使我们面对一个可能到来的现实:当技术发展到足以模拟甚至超越人类情感时,我们如何定义爱情、婚姻以及彼此之间的关系?(编辑:婧怡)
导赏:如果说《无间道》是香港警匪片的集大成之作,那么《金手指》则可以说是庄文强联手两大影帝给香港电影的一封情书。这部作品既有警察与匪徒,也有廉政公署与金融大鳄,当然更有那个在繁华中沉浮飘摇的香港。电影并没有局限于非黑即白的传统叙事,也没有刻意复刻《无间道》那样的“碟中谍”,而是力求真实还原一场闻名香港的世纪大案,并通过对程一言和刘启源这两位角色的塑造,为观众逐渐揭开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野蛮滋长的贪婪野心与历经考验的脆弱人性。《金手指》的美学呈现,是对传统港片风格的一次现代演绎。影片中的视觉“景观”充满了华丽典雅的色彩,每一个镜头都如同一幅精美的画作,引领观众深入探究影片的内涵与深层含义。导演巧妙地运用色彩和光影效果,营造出一种唯美、梦幻的氛围,同时,场景设计也极具特色,从繁华都市到荒凉乡村,每一个场景都充满了浓郁的生活气息和情感色彩。影片的叙事结构错综复杂,层层递进,暗含着对社会现象的深刻剖析。通过铺陈式叙述,导演将观众带入一个充满悬念和惊奇的世界,使观众在追寻故事线索的过程中,体验到独特的观影快感。这种快感来源于对未知的探索,对解答的渴望,以及对结局的期待。《金手指》不仅仅是一部娱乐作品,更是一部艺术作品。它通过电影语言对人性和社进行了深入的探索和表现,其叙述风格和情感表达都颇有深度。电影中的每一个符号和意象都不仅仅是表面的装饰,而是深刻地反映了那个时代的社会现实。程一言的形象,以及他所代表的金钱帝国,都是对当时香港社会的一种象征和批判。《金手指》出色的镜头语言、场景布置为观众呈现了一个如梦如幻、亦真亦假的“黄金岁月”。种种视觉奇观配合起起落落的时代浪潮,更给人以历史独特的厚重感,也让无数观众真切地感受到在殖民时代与回归祖国这一独特转折点下,小人物与大时代的奇妙融合。从这一角度来看,《金手指》堪称近年来最具突破性的港片作品,或将为犯罪类型影视作品树立全新标杆。(编辑:赵敏)
导赏:程耳导演的电影《无名》是一部展现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上海复杂局势的杰作。影片通过再现真实的历史图景,突出表现了中国共产党在敌对势力内部潜伏斗争的英雄事迹。故事以延安、重庆、南京、日本等多个势力的斗争为主线,以一系列具体的小事件为载体,折射出大时代的变革和动荡。并巧妙地结合史实,展现了日军空袭广州、上海沦陷、汪精卫病亡等重要历史事件,并将它们作为时间节点嵌入故事中。电影通过细节和人物间的对话,将表面上看似零散的事件串联在一起,揭示出更为深刻的历史全貌。《无名》在叙事风格和人物塑造上展现出鲜明的作者性,拓宽了谍战片的创作视界,同时在主流话语的影像表达形式上进行了突破和探索。该片采用非线性叙事手法,通过打破时间线索,将历史的不同段落重新组接,增加了叙事的复杂性和悬疑感。导演运用碎片化的事件和重组的时间顺序,让观众在试图拼凑故事线索的过程中,更加主动地投入到电影的情境和时代背景中。例如,影片中何主任与叛徒张先生会面的段落,通过细腻的问话和紧张的对话,将特工之间的角斗呈现得淋漓尽致。而通过对影片中人物“无名”的设定,更增强了故事的普遍性和代入感,使得观众能够更为深刻地感受到那个时代人们在面对重大历史转折时的选择和牺牲。另一个显著的创新在于影片对人物的塑造上。与片名《无名》相呼应,剧中人物大多没有具体的姓名,代之以“姓氏+先生/小姐”或“姓氏+职务名”的模糊称谓,这种设计并非简单的匿名,而是一种充满深意的艺术选择,它不仅为电影营造了一种神秘和悬疑的氛围,而且在深层次上反映了电影要传达的主题——在波澜壮阔的历史事件中,每个人即便是“无名”的,也可以是重要的,每个个体的选择和行动都在塑造历史的进程。这种“无名”的表达方式,实际上强化了电影对于普通人在大历史事件中所发挥作用的认可和赞扬,彰显了“虽无名,亦英雄”的主题。此外,通过对“无名”人物的塑造,电影还呼应了那个时代的所特有的政治谨慎和密谋的氛围,无名,则是每个人为了生存和抗争所必须采取的策略。这种无名性同时折射出了历史的残酷与不确定性,暗示每个人都可能是改变历史进程的关键。总体来看,非线性叙事和模糊人物称谓的运用,使《无名》成功营造出一幅动荡的时代画卷。这种手法不仅提高了影片对历史的还原度,同时也呼应了那个时代的复杂性和危险性。各方势力的角斗和我党工作人员的英勇斗争,构成了影片的核心主题,通过鲜明的叙事手法和细腻的情节构建,程耳导演成功再现了那个波澜壮阔的历史时代。(编辑:王斯笳)
202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