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不可摧》：好故事拍成了流水账，实在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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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5电影网专稿 作为一部传记电影，《坚不可摧》犯了此类题材的大忌，流水账般的呈现了影片主人公的一生，尽管有真实事件和人物作为蓝本，以及二战等宏大的背景辅以支撑，但都没能挽救影片本身的枯燥和乏味，在导演平铺直叙的讲述中，我们感受不到历史的沉重与人性的光辉。
         如果单从创作团队来看，《坚不可摧》可以说相当无敌。虽然导演安吉丽娜·朱莉并不以才华闻名，但她初执导筒的第一部作品《血与蜜之地》也曾入围第69届金球奖最佳外语片。而作为编剧之二的科恩兄弟，就更是大名鼎鼎，其剧作往往充满悬念和丝丝入扣的剧情演绎。影片的摄影同样很牛，凭借此片第12次获得了奥斯卡最佳摄影的提名。配乐亚历山大·德思普拉是曾为《国王的演讲》、《返老还童》等片作曲的大咖。相比之下，影片的演员阵容就逊色得多，几个年轻演员基本还都是初露头角，并无什么惊天动地的表演和作品。但尽管如此，这样豪华的创作团队，显然说明一个问题，性感美女安吉丽娜·朱莉的人脉不是盖的。但问题是，好电影拼的不是人脉之广、创作团队之耀眼，而是电影本身的内容和讲述内容的手法。
         实际上，若仅谈到本片的故事，那么这原本应该是一个闪耀着人性至善、宽容、救赎等普世价值的电影。《坚不可摧》基于真实事件，改编自美国女作家劳拉·希伦布兰德的同名小说。原著以路易·赞贝里尼这样一个真实人物为基础，叙述了他颇具传奇色彩的一生。从参加奥运会到被动的卷入二战，然后荒岛余生又沦为战俘。战争结束，回到美国的赞贝里尼的心理创伤经历了十余年才恢复，并且原谅了曾经折磨自己的二战战犯Bird。显然，在这样一个原著故事中，我们得以看到的是一个普通人命运的无奈，以及如何主动的去与命运抗争，进而完全掌控自己的人性故事，感人又震撼。可以说，这部小说有太多可以被电影抓取并放大的东西，比如赞贝里尼在各种磨难面前的心灵考验，抑或是他如何选择谅解曾经让自己如入地狱的日本人Bird。
         但朱莉导演的电影版《坚不可摧》，任性的将小说的后半部分弃之不用，将时间点截止在二战盟国胜利，赞贝里尼等战俘被解救。二战后漫长的恢复/谅解（赞贝里尼）、躲藏/忏悔（Bird）等可以深入挖掘的内容仅仅被作为片尾字幕寥寥几语给予呈现。这种选择显然说明，朱莉选取了一种很讨巧的方式，将影片的历史时空尽可能压缩，专注于二战胜利之前，这当然于实际操作有益，但却因小失大，损失了赞贝里尼这个人物最为伟大的部分。
         不过即便是战争胜利前的故事，也可以具备史诗感的恢弘与混乱时代下普通人的渺小与伟大。在真实事件的既定框架内，可供导演发挥的余地还是蛮多。但美女朱莉在此的确显露出她没什么导演才华，她截取了赞贝里尼的人生前半段的多个重要节点予以串联，试图钩沉出一个普通但不平凡人物在战争年代悲情人生，但就讲述手法来看，的确没什么新奇之处，不仅赞贝里尼这个人物过于平面化，其人生历程也只如流水般掠过，丝毫激不起观众心中的涟漪。
         影片开始，美军轰炸日军，这段场景视角切换快速，对声效、画面空间的把握还算给力，颇有点战争大片的感觉。但这却是个错觉，开场就献上盛宴，提升了观众的胃口。但在接下来的剧情中，就基本上没有什么战争场面了。几个美国大兵在救援的过程中坠机，仅存的三个人开始了在茫茫大海的漂流。此时，影片则正式进入了《少年派的奇幻漂亮》的节奏中，以赞贝里尼为中心的三个人在大海中漂浮多日，经历了狂风巨浪、鲨鱼、日军机扫射等等死亡威胁。在这里，活着成为赞贝里尼的至大追求，本应该被大写特写的人在极端环境中的挣扎与坚持，以及路易的坚持和迈克的退缩这些原本可略加深入的细节，都被导演用“妈妈的家常菜”的渴望而淹没了，求生被简化成了另一出“荒野生存”。此外，导演还用时空闪回的方式回顾了赞贝里尼的成长，从被人欺负到运动场上的受人尊敬，像极了运动题材电影，积极励志，但存在的问题是一样的，流水一般苍白。
         大海余生之后，是影片的重要部分，赞贝里尼被日军俘虏，成为一名丧失了身份、低贱、卑微的战俘，遭受着非人的磨难。在原著中，这里是地狱，是魔鬼之窟，是原著中会让路易觉得海上漂流还是幸福的地方。显然，作为战俘的经历对路易整个人物的构建是重要的，他如何面对死亡的恐惧和日本人Bird的威胁，如何在日复一日的磨难中存活下来，都是作为影像人物应当被描绘和建构给观众的。但可惜的是，影片中，我们看到的却只有坚忍、倔强、不怕死的路易，以及残酷、妖孽、阴柔、变态的日本军官Bird，在两人的对抗中，导演很明显想用这种直接的对立加强影片的冲突，但观众能感受到的，也就只有在日军折磨人的残酷手段中不断地菊花一紧。而且，Bird和赞贝里尼之间的关系，也被朱莉渲染得暧昧不清。
         《坚不可摧》中，赞贝里尼的品格好像唯有坚强，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运动场上如此，海洋中如此，战俘营中也是如此。于是，一个平民化的赞贝里尼的形象就从影片中诞生了，但可惜的是，坚强似乎并不是赞贝里尼的品格中最为让人感动的一面，也不是他人生全面立体的书写。所以，最终可以留给这部作品的，只有可惜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