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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颜》: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刘青 2023.08.04 来源:光明网

电视剧《欢颜》在《友谊地久天长》悠扬伤感的旋律里落下帷幕。剧中“欢颜”的背后是一幕幕鲜活而又滚烫的人生,乱世之中的情谊无价如一记记鲜红的烙印留在心底,久久无法忘怀。《欢颜》不同于以往主旋律剧集的叙事风格,它在荒诞无稽、嬉笑怒骂又跌宕起伏的叙事中,却将令人心痛的感动长留于心中,似潮涨潮落,夜以继日,不断袭来。

《欢颜》的故事起始于老孙从广东护送徐天和三根金条到上海,一路途经福建、江西、浙江等地。每一处都有不同的民俗风情,亦有不同的朋友登场。但相同的是,整个中华大地皆处于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动荡之中。对于历史背景的展示,《欢颜》并不着意深究,而是以历史人物的视角呈现现实的荒诞无稽,找到化解苦难的幽默。如在礼崩乐坏的闽西三寨,为了找回三根金条,老孙以礼相待、据理力争却显得格格不入,前一秒还说着最硬的话,后一秒便被人吊起来示众,不禁令人哑然失笑。老孙的朋友鹏举总说生活真没劲,但给人一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幽默感,背后其实是一种绝望的不屈与抗争。闽西三寨俞姓头人俞亦秀真实还原了鲁迅先生笔下的“狂人”形象。足不出户的他刚走出家门,便发现自己的“桃花源”原来是建立在对民脂民膏的无尽压榨上。他痛彻心扉地想要打破这一切,将钱财和地契分发给群众,却无人敢应。大家像看一个“疯子”一样,冷眼旁观他的“疯狂”。

“疯狂”作为一个关键词,连接起了徐天一路走来遇到的朋友。他们虽是偶遇,却皆是重信讲义之人。不过世道黑暗,对美好与光明的追寻,便带了些不合时宜的“疯狂”。俞亦秀为了信守对老孙的诺言,付出尊严与性命的“疯狂”令人敬畏。赌徒俞舟在乱世之中不顾一切地“为爱痴狂”,亦是一种无可理解的“疯狂”。乡村医生章加义躲在乡下过着太平生活,一直唯唯诺诺、胆小怕事,却在老婆被打后“疯狂”地向国民党间谍组织要个说法。章加义的朋友陶涛为舍利取义,不惜赔上身家前程,同徐天并肩作战,在炸掉国民党间谍组织的“疯狂”里终得众人欢颜。《欢颜》通过一个个小人物接地气的人生际遇,让人真切感受到乱世之中的苦痛与无奈。乱世之乱,让中华大地那些追寻着真善美的儿女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一起,不遗余力地改变现状,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视死如归”不再是个崇高得遥不可及的词汇,欲于黑暗之中寻求光明,改天换地,死亡亦是人生意义的注脚与升华。历史是偶然性和必然性的统一,人心向背下人民的选择推动着历史的车轮不断前行。

“爱情”作为另一个关键词,为《欢颜》充盈着黑色幽默的剧情发展赋予了一抹瑰丽的浪漫色彩。徐天除了要将三根金条送到上海外,与仰止结婚亦是此行重要目的。随后,俞舟的“乱世追爱”为爱情作了最美诠释,章加义的“宠妻狂魔”为爱情做了最强捍卫。爱情在新旧交替的旧中国不仅象征着与旧糟粕决裂的新追求,亦是普通人在乱世得以慰藉心灵的光与暖。真假仰止的设定是正义战胜邪恶的斗争,但假仰止亦有真感情,反而让故事的讲述变得更加高级。假仰止本名贾若兰,在执行国民党特工任务过程中,她将感情代入,爱上了从未谋面的徐天。这也怪不得她,十多岁的少女,父亲早逝,母亲改嫁,如无根浮萍一样被当作提线木偶代入他人人生,爱上徐天让她的生命找到了落脚点。但真感情、假身份即已预示了她的悲情结局。真感情,让她帮助徐天做了很多事,包括找到真仰止;假身份,注定了她要为寻求人生之真付出生命的代价。如斯凄美的生命,似一首幽泣的歌诗哭诉着现实的黑暗,更似一束光照亮前方的道路。“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欢颜》的结局里,三根金条交到了共产党人的手中,徐天和仰止亦走到一起。这一路历经腥风血雨与波折坎坷,有人离去,又有人加入,终得圆满。《欢颜》似一个缩影,展现了一代代仁人志士革命抗争、改天换地的生命历程。它用血肉丰满的表现手法让那些高大遥远的英雄和我们如此贴近,我们为之心痛,为之动容,与之相通。最后在《友谊地久天长》的轻吟浅唱中,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一一闪过,闪烁着诚信重义、善良勇敢的人性光芒。(作者:刘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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