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乌海》导演：黄轩拍到一半,我就知他会获奖

1905电影网专稿 “他拍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判定这是黄轩表演上的力作。”在《乌海》导演周子阳看来，这次黄轩的表演极具分量，“观众会看到他最具爆发力和最具电影质感的一面。涂们演《老兽》的时候，我就在想他最少会有三、四个关于表演的嘉奖，我觉得黄轩也一样。”

在《乌海》上映前，黄轩就凭借本片拿下了香港国际电影节新秀电影竞赛的最佳男演员奖。导演说，他希望影片能多参加电影节和各项评选，相信黄轩一定会在表演奖项上有更多收获。

《老兽》是周子阳执导的第一部电影长片，很多观众以此认识到资深演员涂们和这位新晋导演。他的第二部电影长片《乌海》和前作一样，继续聚焦中国男人困兽犹斗的故事，将目光从“老混蛋”转向描绘一位落魄丧气的中年男子。

但周子阳解释，他的创作核心不是去表达男性的命运困境，而是去思考这个社会存在的价值观问题。

拍完《老兽》后，周子阳听到朋友分享的一则真实故事，一对夫妻因为发生矛盾险些杀害对方，近些年来他也听闻不少类似的社会新闻，他身边也有六对好友陆续离婚，这促使他想在新片创作中思索婚姻、社会、道德、人性里的种种乱象。

“在金钱和欲望之下，人的迷失以及畸形的价值观给人带来的伤害”，这是《乌海》主要想表达的主题。故事中，黄轩饰演的杨华生存原生贫穷家庭与女方富裕家庭的阶级差异中，他交友不慎、投资失败、债务缠身、被妻子误解、被岳父嫌弃，他越想拼命证明自己，结果却越适得其反。

《乌海》就这样带领观众目睹了一个原本对婚姻、事业和家庭生活有美好理想的人，如何在追求金钱与地位至上的社会观念下，一步步走向失控、陷入绝望无助的悲惨境地。

“《老兽》苍凉、无奈，这个更残酷一点，”周子阳把这部电影比作一面镜子，希望能引发观者的自省，“如果大家都忽略，这些事情还会不停的发生，这是它最大的意义和价值。”

谈及剧本创作，周子阳透露，他写《老兽》花了两年时间，而《乌海》从初稿到定稿只用了半年多，“《老兽》就像一个人上山练剑似的，我完成了基本功，得到了秘籍，到了《乌海》不用基本功那部分，就可以直接开始做故事和人物。”

《乌海》在主题上延续《老兽》对社会问题的反思，在创作上也延续使用了更多意象隐喻的象征手法和超现实的荒诞场景叙事，这愈发成为周子阳电影的标志性技法。

电影开场就是一段鲱鱼的视频画面，“这种鱼一般存活在非洲，没水了它就钻在泥里面，用吐出来的唾液把自己裹住，它最长能存活四、五年，直到有雨了再从土里钻出来。”导演介绍，“为了生存，生命都可以变异，这个和电影的主题就很像。”

还有电影里的恐龙主题公园、杨华被逼到钻在恐龙模型身体里过夜，杨华和妻子一同做瑜伽，在包裹与缠绕的动作中形成的欲望挣扎状态、在电梯里突然出现的假肢等意象和场景，都巧妙点出了电影表达的主旨。

“在复杂的故事和极端的状态中能看到人性，能看到更深邃的社会和人的状态，这个是我喜欢的东西，我喜欢解读这些，就像一个巨大的容器一样，能看到很多，能看到很深。”

周子阳坦言，《乌海》的剧本创作受到法哈蒂、蒙吉、李沧东等导演电影的启发，如《四月三周两天》、《燃烧》等，同时借鉴了好莱坞经典三幕剧的方法，他希望这个剧作既形成巨大的戏剧性张力，但内核又是现实主义。

在视听语言设计上，他特别介绍这次做了很大的升级和创新，特别是在摄影方面，使用了ARRI ALEXA 65电影摄影机，这一款顶级设备曾拍摄《罗马》、《八佰》，以及《荒野猎人》《小丑》《复仇者联盟4》《碟中谍5》等好莱坞大片，把它运用到这部中低成本的电影中，是为了在视觉呈现上更加好看。

周子阳透露，他喜欢思考性强的艺术电影，也喜欢工业体系下的作者电影，比如昆汀、伊纳里图、奉俊昊等人的作品，《乌海》就是他对自我导演美学系统的一次探索，想打造出一种兼容并包的电影类型，“一种既有观赏性，又有思想性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