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校园青春爱情,“后浪”们的真实故事怎么讲?
无法割舍的回忆和即将失去的爱情,几乎是每一部青春剧都逃不出的内容底色。关于青春,真的只有这些故事可以讲吗?除去情感纠葛,这一代年轻人的青春是否还能挖掘出新的故事?
《二十不惑》做了这样的尝试,没有大学四年的难分难舍,没有校园爱情的缠绵悱恻,毕业季的故事终于回归到找工作、考研等一系列真实存在的问题上,做社畜还是当闲鱼?新职业是否可以被认可?追星四年,是否可以从事相关工作?这些话题的讨论,打开了青春剧的另一扇门。
“这个年龄其实是比较复杂的,它的复杂在于学生逐渐社会化的这一年,是这群孩子们人生中最重大的变化之一,从象牙塔踏入凡间的复杂性是除爱情之外,一个更大的主题。”这是《二十不惑》总制片人徐晓鸥想在剧中展现出来的,关于青春校园故事的B面。
女性群像剧扎堆,一起看中了30+独立女性的市场,讨论爱情、人格独立、职场生活的内容不胜枚举。相比之下,《二十不惑》其实并不那么“耀眼”,但事实上,“影视剧市场中,真正关于20岁女生的表达,太少了。”《二十不惑》的策划团队里,女生占比比较大,对于女性话题有天然的表达欲,对于不同年龄段女生的理解,她们也可以从自身出发去感同身受地创作。
二十岁,该是什么样的?
一开局,戏里就抛出了完全不同于成人世界的价值观。朋友欠钱不还的故事放在成年人的世界中,多半会因为面子、钱不多以及各种原因,最后选择用体面的方式委屈自己,但这个故事放在20岁女生的世界里,就回归到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简单道理中。
姜小果让王薇还钱,王薇却一再推脱。弱势、没钱,道德绑架、舆论压力......一时间,姜小果陷入到了学校的舆论漩涡中。
二十岁的不惑是对事不对人的执着,对人情世故的质询。“因为人越长大就越胆怯,二十岁的不惑不是通透,而是勇敢。”这是主创团队提炼的年轻人世界的核心价值。
在不断地调查中,《二十不惑》的编剧和策划们发现,二十岁的不惑还在于不想太多,不给自己压力,因为“还年轻就是她们的试错资本”。
所以梁爽在事业发展上,根据自己的性格可以选择做网络主播;段家宝作为一个真实的富二代,没有被迫继承家产,而是选择去做经纪人;罗艳对游戏感兴趣也会有所表达;而姜小果则敢于在失去机会之后,想办法去补救。
《二十不惑》的四位主演:关晓彤、卜冠今、李庚希、董思怡
年轻人的选择态度是直接的,或者说是凭直觉的,相比于别人的评价,她们更在意自己的感受。
爱情当然也是20岁面临的一个课题,但主创们希望在风花雪月之外,也能深入到感情观上的思考,“在面对一个所有人都觉得合适的男孩子,但觉得自己真的不够爱他的时候,在合适和爱情之间,要如何选择?”
《二十不惑》截图,关晓彤试婚纱
梁爽、姜小果、罗艳、段家宝,是剧中生活在一间大学宿舍里的四个女孩,她们也代表了不同的四类女生。在做剧本之前,《二十不惑》的编剧和策划团队做了半年多的社会调查,去了解这个年龄段的大学生,以及刚毕业的大学生正在经历什么。
“这四位女生的人设,就是我们从调查中提炼出来的,我不能说是做了一个年轻人的画像,但至少在采访中,我们提取到了一些当下年轻人的共性。”
最给人新鲜感的是关晓彤饰演的梁爽——一个美妆博主。
事实上,根据95后就业大数据报告显示,博主、主播等新兴职业备受青睐,选择意愿高达54%。这也是为什么会给梁爽这样设定的原因,这个上一辈人看来充满偏见的职业,也是这一代人觉得充满想象空间的行业,这就是比较典型的从业价值观的对比。
姜小果是绝大多数普通女孩的代表。在剧中,她面对了所有年轻人都会面临的一些问题,比如“朋友借钱不还,我该不该要回来?碰到底线比较低的上司,我应该怎么办?是搞掉渣男重要还是丢了工作重要?”她在坚持自己的价值观,虽然比较胆小,也很怂,但是她的未来是靠自己努力去争取的,是一个充满激情和希望的人。
罗艳是中产家庭不缺吃穿的女孩,爱打游戏,想要沉浸在虚拟世界里,只想做一条咸鱼,没有特别大的追求和抱负。
段家宝则是小追星族,慢慢觉得自己是否可以去做经纪人,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挑战,不继承家产的富二代,在成为社会人的时候,依旧要经历不同的考验和挑战。
20岁女生的年龄画像纷繁复杂,“有哪些困惑是真正存在的?很多困惑都可以写,但问题的关键是从哪个角度去写。”徐晓鸥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属于20岁这个年龄段的困惑,要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去阐述出来?
梁爽的感情线要讲多久?是不是要一直在感情纠葛上做文章?相比较于梁爽的事业线,写她的感情纠葛是一条捷径,“网红”作为职业被展现出来,需要很多的案例调查支持,也是和年龄偏大的观众的一种价值观冲突。
姜小果这个普通女生的设定,要避免开挂、避免用金手指、避免玛丽苏,“我们要给她的就是走上社会后会面临到的问题,但是她又温暖、正直,有一些小毛病,但不会有大瑕疵。”
《二十不惑》在努力让观众看到一个不纸醉金迷、不浮夸、不狗血的青春。这部剧中充满了生活中常见的琐碎,但也是一种新奇的风格,职场中的磕磕绊绊、友情中的小摩擦,在这样的故事中,充满了烟火气。
在动笔写剧本之前,《二十不惑》的编剧团队罗列出了一张很大的“话题集”,然后根据人物走向,在人物能够承载的能力之内,选择能够匹配的话题内容,去合理搭配,延展出可讨论的空间。
剧中四位女孩对应的演员选择,也是经过无数轮搭配得出的结果。《小欢喜》刚杀青,徐晓鸥就找到了李庚希,希望她能继续出演《二十不惑》,“我们都知道她的表演力非常好,当时还没有什么名气,有了《小欢喜》的合作,我们就定了她了,但当时并没有和她敲定来演哪个角色。”
按照徐晓鸥的想法,李庚希是要在姜小果和罗艳这两个角色中二选一的。
“罗艳对于李庚希来说,是比较大的挑战吧,会和她这个人有区别,我们想让她来试一下。”于是李庚希剪了短发,出演了剧中这个看似没什么特别之处,却又有二次元宅属性的独特角色,“比较淡”是徐晓鸥对于罗艳这个角色的评价。
《二十不惑》剧照,李庚希
但也因为这份“淡”,才给了罗艳这个角色更大的表演难度,在四个女生丰富多彩的生活里,她作为一个宅女,也没有那么多动作,这就要求饰演这个角色的演员,要有能力站稳,要通过表演让这个角色立住脚跟。
导演黎志给罗艳增加了一些设定。在他眼里,罗艳就是个小哪吒,叛逆有想法,但又不知道如何表达。所以剧中罗艳骑的电动助力车,就是导演的设计,按照导演的话说,“这就是罗艳的风火轮。”
在罗艳和路然一起喂猫时,他们穿的雨衣都是彩色的,在外人看来,这是罗艳看似无聊生活中,最符合常理的色彩。
姜小果作为剧中以最普通的女孩子设定的角色,代入感很重要,所以这个角色也非常难选择。最初选角的时候,姜小果的演员大名单上有200-300人,“我们把这个年龄段的姑娘都看遍了,最后才定下的卜冠今。”
“小卜的身上有一种灵动感,她就像你身边的人,会让观众有代入感,但是又会时常让人感觉到很惊喜,这是演员身上的特质。”
《二十不惑》剧照,卜冠今
梁爽对于关晓彤来说是“真实”的,她没有演过这种“烦人精”的角色,“找到晓彤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是梁爽的不二人选了,特别合适,除了她没人能演。”段家宝在最初就被定为要选一个胖乎乎、很可爱的女孩子。
梁爽、姜小果、罗艳、段家宝,这四位女孩正努力让观众和长辈们看到独属于她们的、属于20岁年龄段的光。作为社会化比较早的一代,她们内心的坚定和勇敢、敢于和周围人不一样的态度,就是《二十不惑》想要让更多人看到的20岁年轻人该有的样态。
20岁是00后的年纪,也是“后浪”们的典型代表。这一代人的成长过程中,没有生活压力,没有物质上的短缺,家长不会一遍又一遍传达给孩子们生活艰苦的观念,而是希望他们快乐地成长。基本的生存条件已不再是问题,家长们更注重培养孩子的独立人格,也因此,他们敢于表达自己的态度、敢于对身边的人和事说“不”。
社会环境的变化则让他们的精神世界更加丰富,互联网兴起无疑让这一代人的眼界得以拓宽,不再局限于传统行业的工作,似乎已是必然的发展趋势,不再依赖于父母家庭的帮助,而是更希望在自己能力的范围内做出选择,这些选择不一定正确,但一定是他们自己最想要的。
《二十不惑》敏锐地发现了这些“后浪”的特别之处,也在用正确的方式打开了他们的B面生活。
《二十不惑》剧照,关晓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