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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圣”不再神秘 《阿拉姜色》仅是部家庭电影

阿宜 2018.10.26 来源:1905电影网

1905电影网讯 10月26日,由藏族导演松太加执导的《阿拉姜色》在全国正式上映。故事基于藏族本土文化,讲述了将不久于人世的藏族妇女俄玛决心前往拉萨朝圣,在途中其现任丈夫罗尔基与继子诺尔吾从误会到互相理解的故事。此前,影片于第21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首映,并荣获评委会大奖、最佳编剧和最佳故事片三项大奖。

在《阿拉姜色》上映之前,就被外界反复与创下1亿票房的同类型文艺剧情片《冈仁波齐》进行比较。然而,直到10月26日首映前,《阿拉姜色》的预排片率仅达到0.6%,居于同日首映7部影片未位,更是低于此前《冈仁波齐》首映的1.6%。极低的预排片率和首映日25万左右的票房,不免让人怀疑,《阿拉姜色》是否能重现《冈仁波齐》靠口碑逆袭的奇迹。

“阿拉姜色”与“驴”  继父子的成长之旅

片名《阿拉姜色》实际上是一首传唱在康巴地区的藏语祝酒歌,也被译作《阿拉呛色》、《阿拉呛色儿》、《阿拉羌色》等,它承载着藏族人最美好的祝福,在影片中更在这个藏族的三口之家情感交融的关键节点重复出现。第一次是父子二人来寻前往拉萨朝圣的俄玛,三人齐聚在篝火前,男女主人公合唱起祝酒歌,互相鼓励安慰,场面温馨而动人。第二次出现是在父子两人在最终到达拉萨前,男主人公罗尔基给继子诺尔吾洗头时所唱,祝酒歌表现了罗尔基即将完成俄玛夙愿的轻松和愉悦,而更多的是体现了在这长久的旅程中,与诺尔吾从争吵到理解的情感变化。

对于母亲的逝世毫无反应的诺尔吾,在一只失去母亲的小驴身边默默流泪,或许直到那时他才真正懂得了死亡的含义。“驴”对于诺尔吾而言是一个同伴,或许更是一个显示出真实自我的镜像,就像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诺尔吾通过它看到了失去母亲的自己,倔强反叛的自己,渴望关怀却又不发一言的自己。此后,这只同样失去了母亲的小驴便一直跟随着父子二人,为了完成俄玛的心愿继续踏上了去往拉萨的旅程,如《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中的派和老虎一样,与真实的自我相伴,而与派不同的是,此时的他还有教导他成长的父亲,因此,他受到了道德上的约束,他成长便不仅是与自我的博弈,更多的是模仿与学习。

朴实无华的藏族文化  细节处处展真实人性

当失去了“神秘”的噱头,《阿拉姜色》最值得去欣赏的,便是其朴实无华的藏族民众和真实动人的情感宣泄。而如何自然而不刻意地将这种朴素传递给观众,便是对于导演功力的极大考验。幸而曾执导《河》《太阳总在左边》的松太加十分善于从细节出体现对人性的观察,以小见大,因此若把《阿拉姜色》看作一部基于藏族文化背景下的普通的家庭电影,无论是拿到新衣服不去剪吊牌的俄玛母亲,拒绝痛苦死去而踏上朝圣之路的俄玛,又或是出于遗憾而无偿帮助罗尔基夫妻的藏族老乡,点点滴滴都会成为观影过程中的意外惊喜。

看完全片,于我而言最动人的,不过是罗尔基的两次背对他人的落泪——一次为挚爱俄玛的离去,一次为重新拼起父母合照的继子诺尔吾的理解与释然。伤痛不露于外,甚至面对至亲也是如此,这样磐石般坚韧的藏族男人,在妻子逝世后坚定不移地替她一步一叩首地向拉萨朝圣,作为一个真正的父亲以身作则地教导“熊孩子”诺尔吾,“男人不应当总跟在别人后面”“剪下来的头发不能乱撒,不能给别人添麻烦。”但这样可靠的男人,却会因为嫉妒做出了把妻子和前夫照片撕成两半的幼稚举动,而这样不完美的角色设定,却更显得真实。

当“朝圣”不再神秘,《阿拉姜色》只是一部家庭电影

在影片上映之前,无论是公布的剧照,剧情大纲或是剧组的访谈内容都脱离不了“朝圣”二字,这便注定无法避免与同样讲述藏族朝圣故事的《冈仁波齐》作比较。然而不同的是,《冈仁波齐》的导演是汉族人张扬,而《阿拉姜色》是藏族导演松太加的作品,其幕后团队无论从编剧、剪辑、美术还是摄影都大多由藏族人组成,因此可以说,《阿拉姜色》真正从藏族人的视角讲述了藏族家庭的矛盾与亲情。

正如导演松太加在某采访中所说,“(影片讲的)其实不一定是藏族,而是整个人类的大爱。”因此,如果仅仅把《阿拉姜色》定位在讲述藏族文化的故事片,便已经偏离了这个藏族团队最初的创作意图。而吸引普通观众的“神秘”的藏族“朝圣”文化,在《阿拉姜色》的正片中被极具弱化,只作为一个推动故事情节的元素出现,或许因为对于在藏族土生土长的导演和创作团队而言,这仅仅是一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生活选择而已。

因此,当“朝圣”的“神秘”被解构,“藏族文化”的噱头被去除,以普通家庭矛盾与亲情为内核的《阿拉姜色》是否能实现票房逆袭,在如今以商业化为导向的电影市场面前,的确是个未知数。

文/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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