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的全世界路过》仅仅只是"路过"的快消品
1905电影网专稿 “快消品”是这个时代一种商品代表:所有环节都在平均水准左右,既不是那么好,也没有那么坏;拥有之并不会欣喜若狂,丢弃之也不会怅然所失。所以,消费快消品,是这个消费时代的一种消费过程,只有工业的属性,并没有艺术的加持——站在这个角度上,《从你的全世界路过》(简称《全世界》),其本身是当下中国电影草创和混乱时期的一个及格的消费品,对影片的“消费”,也仅仅只是“消费”而已,没有审美的附加值。
不作不爱的零情感创作
从故事的情节上来说,《全世界》真的就是“路过”而已。三段没有相互照应的爱情,表述了爱情非喜即悲的传统结局。陈末和幺鸡算是在这个城市里乱走一气最终修成了正果;而猪头和燕子以及荔枝和茅十八的生离和死别,才是整部影片里的情感重点。虽然有了情感表达,但是在故事的序列里,这种情感是没有来由的。猪头莫名其妙地爱上了燕子;而荔枝则像是痴女一样缠着茅十八不放。如果说,在具有情感基础上的“过分表达情感”是煽情的话,那么没有情感而硬要去表达情感则只是一种极为幼稚的“卖乖”行为。这就像是婴儿的哭泣一样,并不全然是因为悲伤。在更多的时候,没有情感而要创造情感,是编剧无力表现情感的表征,更是空洞的代名词。
而作为影片主线出现的陈末、小荣和幺鸡的情感线索,更加缺乏说服力。小荣没有原因就要和陈末分手,陈末没有原因就爱上了幺鸡,幺鸡没有原因就要离开陈末。在这部电影中,最关键的不是爱情,而是主角的“作”。不作就不爱,作了才会爱;如果作的好,那么爱情就结束,如果作的不好,那就只有努力更作了。当然,这并不是流行的“零度情感”的创作方式,也不是张一白和张嘉佳所创新的劳什子。这就是最为因循守旧的流水账。电影是诉诸于叙事的艺术形式,在没有动机的情况下,直接让人物做出极端的选择,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所以,除了张一白招牌式的MV风格的镜头语言依旧能让人观赏之外,《全世界》的情节本身,只有网文的水准。
虽然说,情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是对于情感的表达却是绝对有的。类似于张一白的这种“一穷二白”、“清汤寡水”的手法,只能说叙事手段非常业余。“零情感”的表达,简单粗暴、直截了当,缺少动机和理由,这和流行歌曲的短平快是一脉相承的。如果真的没有什么情感基础,那就去描绘城市里人性的孤独,并且将一种“他人即地狱”的存在主义观念表达出来,去批判这个社会的爱无能,恨也无能,抑或是一种不错的选择。而《全世界》,则是没有情感,但却滥用了情,随之在滥情的基础上煽情。网络上所谓的“路过”,就是打酱油。但是张一白路过之后,却又打翻了一瓶酱油——腻味。
诗和远方的快速消费品
站在消费的角度上来说,《全世界》又是一部相当合格的电影。影片在技术环节上的处理,可圈可点。整部电影的摄影极有质感,大量夜景的拍摄,长焦距特写以及长镜头和平移镜头的使用和追焦能力,也足以凸显出摄影师李炳强个人功底。只是,电影始终是电影,用一种漂亮到发腻的MV和广告的摄影语汇来拍摄一部电影,究竟是不是合适,这还是一个未知数。不过最起码,在摄影的技术层面上,《全世界》并没有明确的瑕疵可言。表演方面,演员颜值和演技可以说双双在线。虽然平面、简单,甚至是有些无趣的角色并没有给邓超这种实力派提供什么发挥的空间,但是对于岳云鹏、柳岩、杜鹃和张天爱这些主业是说相声的、做主持的、走T台的,以及网剧演员来说,脸谱化的角色正好帮助他们遮掩了“零演技”的短板。换而言之,在《全世界》里,平面的角色和这群非专业演员——吊诡的是他们却是职业演员——的零演技,相得益彰。
全片摄影可圈可点
倘若把“看电影”当作是一种两个小时的消费,那么《全世界》就是一个还算合格的“消费品”。影片和张一白之前的《将爱情进行到底》、《匆匆那年》并没有本质的区别。一样的镜头质感,一样的空洞无物。虽然在观影的两个小时之内,漂亮的镜头会让人暂时忘记影片的低级、絮叨和无聊,但是在观影完成之后,人们会连那些漂亮的镜头一并忘记。《全世界》提供了一种关于生活苟且(买房、分手)和远方诗歌(稻城、求婚)的消费。远方和诗歌是重要的,其重要性甚至超过生活中的苟且,但像是是张一白和张嘉佳这些贩卖远方和诗歌的人,只能是居心叵测的狡诈的商人。
影片中的稻城求婚
由此,影片的“快消品”的属性一览无遗:在技术层面上完全合格,在创意和艺术层面上完全欠奉,在情感表达和诉求上几乎为零。这就和那些作为快消品出现的服饰一样。虽然在诸如面料、做工、销售各个环节都没有瑕疵,但大批量的复制生产与缺少设计和匠心的创造过程,还是让这样的“产品”过季即丢。服装是“机械复制”的结果,但电影并不是。换句话说,作为服饰,快消品和非快消品可以在价格上拉开差距,那么《全世界》和《长江图》却按照几乎是统一的售价在“销售”。这并不是贱卖了《长江图》,而是《全世界》卖得太贵——甚至可以说,贵的离谱。因为相较于影片的素质和水准,消费市场上现行的票价,显然是不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