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碎华语惊悚片的美术谎言！ 灵偶示范心理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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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5电影网专稿 在华语电影市场中，惊悚片的身份一直不尴不尬。

这种尴尬很明显地体现在两个层面，首先是制作规模上的尴尬。《孤岛惊魂》以小搏大的当年勇就没必要再提了，而在这之后所催生出的大量低成本惊悚片，也造成了观众对于这一类型“粗制滥造”的刻板印象。好像一部电影的片名中出现了“惊魂”等类似字样，就会引来消费者的一片嘘声：是来骗钱的吧？

还有一种尴尬就显得更加尴尬，就是惊悚片要如何才能惊悚的问题。尤其是对于深受早期香港鬼片浸淫的影迷来说，似乎惊悚片里没有鬼，就好像鱼香肉丝里没有肉一样，下意识地感到上当受骗了。然而碍于当前的审查制度，华语惊悚片无法用吓了中国人几千年的鬼神来做文章，精神病们就前赴后继地成为了惊悚片的主角，成了套路和窠臼。

面对这样的尴尬，我们找到了两份教材：充满美术谎言的《魔宫魅影》，以及表达心理惊悚的《灵偶契约》。

《魔宫魅影》的谎言：服装道具贵一点就不坑爹了？

2012年，曾经监制过《阳光灿烂的日子》的香港人文隽放话说，要打破华语惊悚片的“坑爹”怪圈，而《绣花鞋》也以超过4300万的票房在当年的同类型影片中脱颖而出。2014年，文隽再一次找来了《绣花鞋》的导演叶伟民、女主角林心如，监制了一部《京城81号》，该片票房最终突破4亿大关，刷新了华语惊悚片的纪录。至此，文、叶、林三人便成了“华语惊悚片铁三角”，又过了两年，铁三角再次合作了《魔宫魅影》。

四年来，文隽都在各种场合反复强调他的口号：首先，我们不要粗制滥造，在道具、服装、舞美方面要舍得花钱。据了解，《绣花鞋》的拍摄成本是700万，《京城81号》变成了2000万，而《魔宫魅影》的投资则升级为4000万，除了在美术上的投入，3D特效方面也逐渐加码。其次，我们不怕“戴着镣铐跳舞”，就算没有鬼，我们也不会随随便便拿一个精神病或者发梦的故事应付了事。

然而，如今华语电影的视觉特效已经进化到《寻龙诀》和《西游记之孙悟空三打白骨精》那个水准了，《魔宫魅影》要是主打3D、CG这样的技术概念，也还是无异于自曝其短。当然，相比于大部分华语惊悚片随便找个废弃居民楼就拍了，《魔宫魅影》的美术观感确实要精致得多，无论是电影皇后们的旗袍首饰，还是凭空搭建的丽宫电影院，都看得出来是花了钱的。可这就能挽救一部电影乃至于一个类型了吗？

别再自欺欺人了。虽然《魔宫魅影》里调侃了“我们民国电影审查制度不允许鼓吹怪力乱神”，也借着复仇大boss之手搞出了一些鬼影鬼火，可我们是看过《狄仁杰之通天帝国》的啊，人体自燃也算是惊悚片的杀手锏了吗？至于闹鬼的剧院里时不时出现的白脸小人儿，完全能当二人转来看嘛。

编剧出身的文隽曾说，《京城81号》里主人公的名字来源于巴金的《激流三部曲》，是有文学底蕴的家族故事；《魔宫魅影》致敬的又是中国第一部惊悚片《夜半歌声》，也算是电影人的小情怀。如此说来，电影剧情的狗血和陈旧就有迹可循了：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不见有人翻拍《少年闰土》呢？张艺谋把《雷雨》揉在《满城尽带黄金甲》里，结果怎样？褪去所有并不吓人的惊悚外衣，《魔宫魅影》其实就是一个复仇女青年同时勾搭父子俩的故事，这种狗血家庭剧的调性，您去拍《回家的诱惑》或者《情深深雨蒙蒙》可好？

《灵偶契约》海报

《灵偶契约》的启示：审查与故事可以兼得

这个4月，内地上映的惊悚片数量不少，除了月末的这部《魔宫魅影》能够引人关注以外，月初还有一部《灵偶契约》，相比之下，后者简直就是华语惊悚片最应学习的典范。即使没有号称投资4000万的美术场景，也能通过剧情来讲述一个惊悚的故事，并且能够让观众在不断猜谜中看完全程。

首先，要声明的是《灵偶契约》这部戏并不算那么好看，尤其是作为一部外国的恐怖片来讲，精彩程度远不及我们的脑洞。然而，这部戏在讲故事方面能够让华语惊悚片们明白，如何在现有审查制度下，拍出一部不尴尬的惊悚片。

《灵偶契约》的故事很简单，女主角为了抚平情伤，从美国来到英国为一堆老夫妇照顾他们的孩子，与很多欧美恐怖片相同，片中大部分情节都发生在一栋老房子里，密闭的空间更加能够引人联想，激发恐惧感。很快，女主角就发现自己将要照顾的并不是真人而是一个人偶，惊悚的出发点由此开始。女主角本以为只是老夫妇因为丧子之痛导致做法有些怪异，谁知，随着老夫妇的离开，房子里发生的怪事越来越多。女主角一旦不按照合约上写的做，人偶就会有所行动，不只是自己挪动位置，还会把女主角的衣服都藏起来。

故事发展到这一步，其实惊悚片中惯有的吓人桥段都已经使用过了，一惊一乍、莫名消失、黑暗、噩梦等等，层层递进，铺垫做得足够多，令观众完全进入到恐怖的情景中，而且心理上的惊悚要多过视觉上的。此时，留下的就是最终的谜题，一部在内地上映的惊悚片怎样做到在没有鬼的情况下自圆其说？

这就是《灵偶契约》的精彩之处，没有一个人有精神问题，没有幻觉、没有梦境，观众所见到的一切都确实发生了，谜底只有一个——老夫妇的儿子并没有死，他因当年的大火而毁容，从此戴着面具生活在暗处，在阁楼、墙壁（凿了通道）等处自由行动，但此事并没有其他人知道，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看，这样的电影就不会让人觉得尴尬，故事讲得通、惊悚效果也不小，何必撒一堆血浆、最终用精神问题来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