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others at War
(2009)
【杰克8226拉德马赫的自白书】 每一次看着我的兄弟背着行军包、肩膀上垂挂着步枪登上飞机,我都深刻地意识到,这很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们了,那种悲哀沉重得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当他们第一次从战区回到家里,我已经能够感受得到他们身上产生了非常明显的变化--我们之间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距离感。当他们告诉我,我在新闻上看到的那个历时30秒钟的伊拉克片断,并非他们参与的战争时,我们都明确地意识到,我们彼此错失了一些东西。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一意孤行地要进入战区,看起来可能不是什么明智或理性的行为,但我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我要寻找到一个能够添补这些差距的桥梁,对于我们这一代的美国人来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对战争怀有一种兴致盎然的好奇心,后来我长大了一些,读了许多描述美国历史上伟大的战将和战役的书,也激发了我更为强烈的欲望。我还曾亲自来到位于盖茨堡的战场,当我站在那里看着著名的西点军校时,脑子里响起的是五星上将麦克阿瑟最后的讲话……我梦想着总有一天我也能够成为一名军官,但是,当我抗着摄像机在停战期间穿越达蒙和塞尔维亚的边境时,看到的却是与战争有关的完全不同的另一面,原来脱去了英勇、荣耀的外衣,现实竟然是如此地残酷且不堪一击。 在拍摄战时兄弟的过程中,我所到之处并没有什么血流成河的景象出现。我把摄像机对准了那些已经被战争磨练得异常坚强的军人,当他们讲述自己的经历并谈起那些他们留在美国的家中的亲人时,竟然在嚎啕大哭中彻底地崩溃……从那一刻开始,我决定以一种更加亲密、更加深刻的方式,去了解所谓的战争,真正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在我看来,战时兄弟代表着一场最可怕的灵魂的诉求,而且也是我所做过的最令人满意的事情。通过摄像机,我需要做的就是真实地记录发生在眼前的一切,不去渲染,不加评论,尽可能不夹杂任何个人的情感在其中。 我最开始决定拍摄这部纪录片,是为了我的兄弟艾萨克・拉德马赫(Isaac Rademacher),但当我结束工作的时候,我意识到,战时兄弟并不是为了某个单一的人,而是记录了我这一路上遇到的所有的人。现在,观看过这部纪录片的人都给予了我一些正面积极的反应,这令我大受鼓舞,尤其是对于那些其他和我们一样需要修复关系的军人家庭来说,这部影片绝对是至关重要的。 我们在没有足够的胶片储备和政治保护的情况下,毅然决定出发去伊拉克,我知道这需要冒很大的风险才有可能获得成功,包括我的生命也得不到最基本的保证,我努力地想象过,但是始终没有具体的概念,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制作这部影片的历程,将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转变。 伴随着欢笑和泪水,战时兄弟受到的是令人欣喜的真诚的问候,既有儿子同样奔赴前线的母亲所带给我的祝福,也有来自于那些刚毅的战士的泪水,他们都在尝试着告诉我,这部影片对于他们来说,究竟有着什么样重大的意义……我不断地收到其他回到家中的军人的来信,他们对我说,在他们和家人修复关系的时候,这部影片对他们产生了深刻的影响。现在估计人们应该能够了解为什么我觉得这部影片对于我们这代人来说, 是生活中一个最好的组成部分,因为他们普遍都在伊拉克或阿富汗服过役,他们的行为赋予给我创作这部影片的灵感,我希望我们能够由衷地赞美那些正在努力地争取比他们自己的生命更加伟大的结果的人们,对于我见证的一切,我觉得自己是那么卑微、渺小。 【战争的另一面】 战时兄弟在早些时候的试映会上,得到了许多来自于观众的耐人寻味的反响,影片的导演兼制片人杰克・拉德马赫(Jake Rademacher)说:“那是一个拥有着压倒性的魅力的时刻,我想它将会成为可供我回味一辈子的回忆……我还记得那是在我的家乡--伊利诺斯州的迪凯特市,差不多有700名观众参加了影片的试映会,但这里给我留下了最为深刻的印象的,是一个站在旁边等了整整45分钟、就为了和我说说话的女士,当我转过身面对她的时候,她对我说,‘我的儿子在伊拉克牺牲了,谢谢你制作了这部纪录片,让我了解到他在那边有过什么样的生活。’” 这样的致谢对于杰克・拉德马赫来说,具有着全然的破坏性,他觉得泪水随即盈满了自己的眼眶,杰克继续回忆道:“我知道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女人失去的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多得多,但是她却觉得这部影片对于她来说是某种慰藉。我制作战时兄弟的初衷是想要向大家传达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信息,可是没想到却对那些经历了那场战争之后活下来的人,带来了如此深远的影响。另外一个让我很难忘的观众是一位军人,当他把他那只巨大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的时候,已经开始哽咽了,他说,‘这部影片对于我来说意义非凡。’然后他就失去了自制,在我面前痛哭起来,他继续说,‘我从没有在我的妻子和孩子面前哭过,但是你了解我们真实经历过什么,我在那里失去了那么多好兄弟,谢谢你。’” 最初的时候,杰克・拉德马赫之所以产生要拍摄这样一部纪录片的想法,还要源于他的两位兄弟艾萨克和乔・拉德马赫(Joe Rademacher)都是在伊拉克服役的军人,杰克说:“当艾萨克回来的时候,他对我描述了一些那边的情况,他和乔所在的那个区域,相关的新闻报道可谓是少之又少,这令我感到非常地烦恼。其实我才是家里第一个想参军的人,尤其是上高中那会儿,我想尽一切办法就为了能够进入西点军校,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成为步兵的军官……可是最后因为我的视力问题,我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梦想,所以我迫切地想从我的兄弟那里了解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可是,当我深深地注视着他们的眼睛的时候,在里面看到了一些我以前不熟悉的东西。国内的新闻报道与他们的真实经历竟然有着如此大的差距,我知道同样的问题也在困扰着其他在那边服役的军人,所以我决定亲自去那里,将真实发生的事情展示给所有关心的人们。” 确实,美国媒体对于在那边服役的士兵,总是带有报喜不报忧的“乐观”情绪,杰克・拉德马赫继续说:“我和其他美国人一样,对于伊拉克战争的知识,全部是从晚间新闻里获得的……当我的两位兄弟从伊拉克回来的时候,我就把这些都和他们说了,艾萨克听完之后向我解释,他们到了那里并不是天天都在打仗,做得更多的则是积极地融入到当地的生活和重建工作中,他开始向我列举他们在伊拉克的一个城镇里监督的建筑项目,包括12个医疗门诊部、20多所学校、还有两家解决了5000人的温饱问题的工厂和一个消防队等等。后来,艾萨克说起了他和一些伊拉克人成为好朋友的经历,他说从那一刻起,他知道自己永远地改变了。乔虽然话不多,但是我也能够从他身上感觉到巨大的变化--我和他们之间产生了一种距离感,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况。” 在制作战时兄弟之前,杰克・拉德马赫的身份是一名演员而非一位电影人,他继续说:“虽然对于制作一部影片,我个人而言没有任何经验,但是我在上高中的时候,写过很多文章,获得过一些文学方面的奖项。后来我去都柏林大学的圣三一学院继续进修,还是因为眼睛的问题,我不得不放弃我最钟爱的拳击,所以我才会喜欢上表演的,而我的第一个角色就是学校舞台剧中的送奶工人。这之后我又一口气接连演了8部舞台剧,并移居芝加哥正式开始了我的演员生涯。” 不过,看起来杰克・拉德马赫做过演员的经历并没有对他制作战时兄弟有过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他表示:“其实当一个人做出重大的决定时,我相信这里面的原因肯定也是非常地复杂的,不可能只是一种单一的冲动。我并不是为了寻找一个故事,或掀起一种论调,才去拍摄这部影片的,我想了解这些军人表相之下的本质……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是我自己想去伊拉克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也是我做过的最令人着迷、最危险也是最愉快的事情了,我有一种真挚地想要了解一切的欲望,迫使着我追问一些别人不会问起的话题。在我还是一个小男孩的时候,我就对战争有一种情结,所以我才会以这么快的速度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我相信观众会通过影片看到到底是什么真正改变了我。” 显然,杰克・拉德马赫这一次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他说:“我早就已经做好了豁出去的心理准备,只要能够制作这部影片,我愿意拿我的一切做赌注,因为我认为它值得。即使最终我在伊拉克牺牲了,我也不会有任何后悔,因为对于我来说,这部影片就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当你因为正确的原因而愿意去承担一部影片的责任的时候,相对你就会吸引到合适的人选,和你一起去完成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