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ent river
(2000)
《无声的河》创作起始
2000年6月,我的研究生同学宁敬武把他写的电影剧本交给我,并邀我再次合作拍摄一部儿童片《无声的河》。影片讲述了一群聋哑学校的学生帮助他们的实习老师(正常人)恢复信心的故事。在电影学院读研究生的阶段,宁敬武就非常喜欢《小城之春》。他的毕业论文是《诗化电影—费穆导演风格》。对于诗化电影的关注,我们兴趣一致,同时我也非常喜欢侯孝贤和黑泽明具有东方美学风格的电影。虽然有关聋哑人题材的影片已拍过不少,但是我们一致认为要把《无声的河》拍成一部具有本土文化风范和美学追求的影片。[1][1]
摄影许斌谈电影摄影探索
第一,克服困难、调动手段,拍出聋哑人非职业演员真实、生动、鲜活的人物状态。这部影片的15个学生、聋哑警察、聋校老师等都是第一次参加电影的拍摄,只经过开机前十几天的基本培训和熟悉便投入到了正式拍摄之中。我对摄影组和照明组做了这样的约定:全力给演员提供非常宽松的创作环境和创作空间,这使我们工作的难度加大,由于存在手语交流的障碍,聋人演员每次走的位置都有变动,我们就扩大布光的范围,焦点员多做标记,不对演员做焦点限制,布光以自然光为主,用低照度拍摄,这样能避免刺眼的灯光给非职业演员在表演上带来的不适和情感表达上的拘谨,同时也给影片带来了自然真实的视觉风范,聋哑学生鲜活生动的人物状态得到了很好的呈现。
第二,摄影上追求有本土文化特色的诗化视觉风格。通过对中国传统绘画作品和美学理论的学习,借鉴以前的制作经验,我要通过以下几个方面的摄影整体控制,来构成本片的画面风格。
第三方面的探索是运用新的视觉载体技巧表现影片的情绪段落。一般影片的做法是将最美、最辉煌的画面放在片尾来构成视觉高潮。但在这部影片的创作中,我就想能不能用更粗糙、更质朴的风格来处理本片的结尾呢?这个想法让我兴奋,同时导演也不断鼓动我更大胆一点,做新的视觉尝试。我决定将片尾薛天南给文治老师拍MTV的段落做成这种粗糙风格,来营造出一个心理时空,从而将剧中人物的情绪和观众感受的情绪推向高潮。我选用了索尼DV摄像机来拍摄,故意设置出质朴、随意、带有颗粒感的画面效果。记得那是我们在鲁迅中学拍摄的最后一个下午,全摄制组的人都“放羊”了。繁杂的灯光、摄影器材都已清运走,聋哑学生们和他们的老师在操场上尽情地玩着、笑着,当时的拍摄也没有片比的限制,我和导演跟着他们到处随机抓取最自然、最丰富的片段。这时我深切地感受到摄影机彻底解放了,影像可以随意地自由飞翔!导演把这些DV影像在非线工作站上调成黑白效果,编辑成一个朴素的MTV段落。随后,我选用了有布纹效果的索尼监视器来播放这些影像。[1][1]
导演宁敬武谈《无声的河》
《无声的河》无疑是一部诗化电影。它秉承了我选用非职业演员的原则,并且又向前迈了一步,不仅是非职业演员,而且是聋人,是近 20 位真正的聋人。2000年3月,我萌生了为手语者拍一部电影的想法;4月,我在北京某聋人学校九年级任语文代课老师;5 月完成了剧本;6月在北京、上海、南京等地聋人学校选择演员;7月,为初选的聋人演员在北京举办培训班;8月、9 月,在北京、天津、河北等地拍摄;10 月至 2001 年2月,完成后期制作;3 月《无声的河》标准拷贝完成。
许多记者都问我一个同样的问题——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题材?我要说的是为什么就不能选这样一个题材?我要表现人性的伟大当然要选择这个社会中被忽略的、弱势的人群。选择真实的残疾人作主演是因为我相信电影能够发现他们身上甚至比我们健全人还要闪光的美!我要表现人与人的平等,我当然要选择处于不平等地位甚至被很多人歧视的特殊群体!我要表现沟通、表现关爱,所以我选择了一群聋人帮助他们的老师-——一个健全人恢复信心的故事。我最终的想法是通过对无声世界的描写来触动正常人在这个资讯泛滥的时代对人与人关系的反思。[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