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 Days in Heaven
(2010)
读刘梓洁获散文组文学首奖的《父后七日》,在肃穆中的荒谬里,你很难忍得住眼泪,但她与王育麟合导,将文字变成影像的处女作,则成了同时忍哭又忍笑的‘温馨头七’手记。跑台北跑香港的女儿,回来送父最后一程,指定动作有它的风土道理,繁文缛节处处现原乡生命观。太保在《运转手之恋》首被认同是草根的台北好爸爸,我们翁子光还原他的本地流氓父性,然而明媚时光一闪再闪,刘梓洁又把他带到彰化,化身她心中慈父,代寄上无伤无痕的转生祝祷。 由王育麟、刘梓洁执导的《父后七日》是根据作家刘梓洁的同名散文改编而成,全片除了以幽默的口吻嘲讽繁复仪式的矛盾,同时也探讨了仪式解放感情的能力。情感的着墨与叙事方式深刻而洗练,除了勇夺了今年台北电影节的最佳编剧与最佳女配角奖,在上映前夕更是佳评如潮。 黑色幽默的基调 刘梓洁与王育麟的结识是源于公共电视的百万原创剧本比赛。2005年刘梓洁与九降风编剧蔡宗翰,合著剧本参加这个比赛获得入围,许多业界导演便开始注意到这两个还在念研究所就拼命写的年轻人。王育麟当时就知悉刘梓洁会写剧本,2006年见她散文得奖,2007年便问她要不要把散文改编成剧本,待她剧本编好又力邀她一起当导演,就这样开始了拍摄《父后七日》的奇幻旅程。 王育麟表示,《父后七日》拍摄的是和刘梓洁有关的青春故事,所有的事情都跟她密切地连在一起,他觉得一定要‘把她拖下水’,才能很安心地让这片子成立,因而决定到刘梓洁家附近去拍摄。两个人合作的过程默契不错,又恰巧彼此对文学与电影的爱好、品味都很接近,沟通顺畅。两人都喜欢柯恩兄弟、昆汀塔伦提诺,还有推理小说家卜洛克式的幽默,甚至还在《父后七日》里,偷渡了一些两人的喜好。当然,在创作过程中他们也难免争执,但都会坚持一下,把事情弄清楚,那些不愉快自然也都在影片拍完时全都忘记了。 关于原著和剧本 刘梓洁提到,虽然是散文改编,她却很排斥在文字上呢呢喃喃,她认为一旦要把散文改编成电影剧本,就是为了电影而创作,不再是为原本的散文,也不在乎被问到‘哪些是真是假’,于是在《父后七日》电影中,她尝试着加入原本散文没有的人物,并且改编一些散文中角色的设定,让故事发展更为有趣。譬如现实中,刘梓洁的哥哥是建筑师,但她说:‘若设定兄妹两人都是从都市回到乡下那就没冲突感,所以将哥哥设定留在乡下摆地摊;另外,因为不能有两个女主角,所以把妹妹的戏也删了。’她打趣地说,妹妹还因此感到不平衡,叫她得再写一篇‘其实我还是有个妹妹’。 刘梓洁表示写作是很个人的事情,要面对自己把它写出来。在经历记者的工作后,已经训练了她养成在工作时‘很上道’,工作需要什么就给什么。她会分得很清楚‘散文是自己的创作,但剧本是另一种’。而做文案时,则是更彻底,要写到能把商品卖出去;至于剧本,她则认为一定要让观众觉得好看、好笑、好哭。 导演谈创作态度 王育麟则是个一派随性、自在的创作者,他认为创作面临混乱、焦虑时急不来,有时过了两三天,自然会给你答案,没办法像个数学题目硬去把它推理出来,他说,电影的每一次拍摄都会牵涉很多人,这也是个考量。他笑称,一开始拍片时会画很多分镜,但那些东西到了现场,却都被打破,后来就知道不要多折腾。他的创作方式比较像是将平日的经验,再经验的过程,好比这次《父后七日》的配乐”To Sir With Love”,就是他以前听过的,他认为有些音乐本身就很具重量及意义,若把这些音乐恰当地与一些经验放在一起,便能够产生化学作用。王育麟说,”To Sir With Love”有一些五年级的记忆,连1980出生的刘梓洁也对这首歌有一些印象。这首歌的歌词是在说主角跟老师的关系,老师从小时候教她用蜡笔画画,到她长大的时候则教她用口红,在这整个过程不知道该如何感谢老师的意思。王育麟说,本来也有想要用别首歌曲的考虑,但有一天他跟刘梓洁在前往深坑的路上,刘梓洁车上刚好放了一首老歌就是”To Sir With Love”,因而电影中女主角的爸爸教她骑摩拖车的桥段,也就这样设计了出来;虽然光是买词曲创作的版权费就花了五千美金,但他认为,有些配乐,一开始认定了是它,之后再怎么置换都无法到位了。 导演刘梓洁唯一一次在拍片的时候情绪失控泪流不已。那是场女主角在电影中骑摩托车背着父亲遗照的戏,虽然是刘梓洁虚构出来的,但透过演员的表演、摄影师手持的镜头,她感到爸爸活了过来,反过来被自己虚构出来的桥段给打动到泪流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