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ddha Mountain
(2011)
关于范冰冰 范冰冰坦言,当初接演这部片子时,自己的团队几乎所有人都反对,“第一个原因可能是因为《观音山》是艺术片;第二个原因是由于我跟导演李玉之前合作的《苹果》有一些争议。但不管怎样,我还是认定我一定要去演,而且李玉导演让我很放心,我也相信她可以一起拍出我们真正想要的东西。” 最终,范冰冰凭借《观音山》成为东京电影节影后,这是其演艺生涯中第一个重要的国际影后。范冰冰说:“这个奖来得刚刚好,在我快到三十岁这个时间点,对我而言是送给我的一个很好的大礼物,也是对我13年演员生涯很大的肯定。如果这个奖来早了,可能我会失去很多发展动力,如果来得太晚,好像意义也会减弱。” 李玉是范冰冰合作过的唯一一位女导演,范冰冰觉得两人合作非常默契,“李玉是最懂我的人,她是个很直率的山东女孩,我也是山东人。从来没有导演敢找我演一个洗脚妹,《苹果》那个角色我演一个按摩脚的女孩,从那部影片开始,我们俩就培养了默契和信任!”李玉造就了一个不一样的范冰冰,“和大家平常看到的我或高雅或妩媚不一样,在李玉眼里,我猜她一定觉得我是个‘男’的,觉得我是个很有力量、很自我的人,我也不知道她从哪里看得到这些,就是很叛逆的不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妙。” 在《观音山》中,范冰冰饰演的南风年纪只有十八九岁,她说:“我觉得南风跟我的生活离得很远,她是个高考落榜的高中女孩,感觉很孤独。这与我现在的生活状态差距巨大,所以我在人物心态和言行的把握上难度很大。我在南风那个年纪已开始工作,那个年纪女孩通常该有的快乐、忧伤和惆怅我都没感受过,但我很想去感受,所以就接演了这个角色。” 片中,范冰冰扮演的歌手在酒吧中演唱了一首范晓萱的《战》,这一幕也给东京国际电影节的评委们留下了很深印象。范冰冰说:“这是一首难度非常高的歌,真的把我唱到快吐血,没拍摄前我听到这歌很震惊,但拍片时我一气呵成,因为表演时听着晓萱的歌,我能体会到她那种强烈的爆发力,很像男孩子,正好跟南风人物性格吻合。” 关于陈柏霖 主演陈柏霖说起这部电影的时候颇有感慨。之前陈柏霖与导演李玉并不相识,“有一天我的助手忽然打电话给我,说有部电影叫《观音山》想找我演。于是看完剧本才去成都找他们,那时候才认识导演。 ”而对于这部戏,对于剧中合作的几位演员,陈柏霖感觉非常好,“因为戏里面还有张艾嘉,我们俩已经认识快八九年了,与范冰冰之前也一起合作过。其实,我选剧本都是看缘分,因为有时候遇到一个很好的剧本很想拍,但因为没有时间就拍不了,而看到这个本子的时候我刚好有时间,所以就立刻答应了。 ” 说到自己片中的角色,陈柏霖简单做了一个介绍,“我演在成都的一个年轻人,与家庭的相处不太融洽。是一个独自奋斗,自己打工赚钱,找寻一个出路的年轻人。这个人物比较迷惘,他跟着范冰冰还有肥龙演的两个人物一起找寻一个答案。”而为了能够诠释好这个角色,陈柏霖下了一番工夫学习四川话,而之前就喜欢吃辣的陈柏霖,在成都拍戏的那段时间更让他感觉非常快乐,“成都真的太美好了。我超喜欢吃辣,所以在成都根本就是天下无敌。我常常吃路边摊,最喜欢吃的是麻婆豆腐。 ”而回到台湾后,陈柏霖也常常会怀念成都的小吃,“我回台湾吃川菜,但是不好吃,台湾没有花椒,辣椒也不一样,很不地道。 ” 关于造型 张艾嘉说,自己不太怕人家提“老”字,不过也不太喜欢人家讲她老了。在接拍前了解这个人物后,张艾嘉还跟导演发消息说,“别把我拍得太丑”,但是真正在拍摄时,张艾嘉当然会把自己全部的感情融入到这个角色中去。还为了这个去把头发打毛,拍戏前往脸上抹油。 黑指甲、“朋克”风格的饰品、扯破的网状丝袜、军用皮靴,这是范冰冰此次在片中的造型,据她透露,这身打扮都是自己在“动批”淘来的便宜货。此次她饰演的是一个在酒吧里唱歌的酒吧女,性格执拗、叛逆,面对社会残酷的压力感到彷徨和迷茫。 关于主题歌 导演李玉请韩寒看《观音山》原本是想知道她所喜欢的80后青年作家和赛车手的观影反应,因为《观音山》是为年轻观众们拍摄的电影。观影后的韩寒欣然答应为他所喜欢的《观音山》作词,李玉当时既高兴又担心韩寒的名气天价,没想到韩寒却只回应了简单的一句“我只为我欣赏的人们写词”。韩寒友情帮忙写词的惊喜对于任何人都非常具有魔力和动力。这立刻激起了李玉的影像创作欲望,想再次拉《观音山》主创原班人马拍一个主题曲MV为电影作一次情感的延伸和主题的提炼。恰逢主创们都喜欢的台湾才女歌手范晓萱正在北京拍戏,李玉范冰冰立刻邀请范晓萱看了《观音山》。制片人方励回忆中,走出放映室的范晓萱立刻允诺为电影主题曲的创作操刀。范晓萱为了这支MV的音乐制作甚至放弃了情人节,飞到北京和范冰冰一同在录音棚通宵工作。在接受采访时她表示,看完《观音山》就特别震惊,为了这部自己喜欢的片子付出是值得的。 导演讲述 影片的情绪与焦点 李玉:我自己有一个愿望,想要拍一个现代人精神交流的戏,主要想表达的是年轻人和中年人,这两个年龄段最容易出问题。比如年轻人面对爱、面对家庭,都容易产生困惑,他们虽然走上社会了,但都没有太多经历,涉世但是不深;而中年人已经经历了很多事情,就像电影里张艾嘉的角色经历了各种痛苦,丧失儿子、离婚。那么让这两个不同年龄阶段的人碰在一起会发生什么故事,会怎么样去关照内心世界,这就是我们想表达的。《观音山》这个片名也是因为它是成都的一个火车站,就像一群陌生人从这里上车,相遇相爱,这里的爱可能是大爱,而到了下一站他们可能就下了车,但是就是因为有了这一站的相处,他们的生命就有了不同。 影片的镜头 李玉:把现实装进诗里吧。我一定不希望这个电影是平庸的,大家看到了没感觉,我希望它是打到你的,而不是抚摸你。就是他影响到你的内心,有人说我从中看到了自己,有人说我没看到但是我羡慕他为什么我没有这么不靠谱的时候,这些都是我得到的真实的反馈。我一直不做任何反驳,夸我我就高兴,批评我就不高兴,影迷用自己的方式进行读解。电影做完之后是个开放性的东西,尤其现在这个时代,大家看到的商业片就只有这么几类,我觉得像我们这样的影片就更需要观众给一个信任,先把手给我,让我拉着你走一段,先不要有好莱坞有因有果的界定,就是坐在那去享受那个电影。 影片的类型 李玉:我觉得它是一个有文艺情怀的电影。我不会把它界定是一个文艺片、艺术片或者商业片。因为我觉得中国电影现在有个误区,总把文艺片和艺术电影放在一起,文艺片实际上是好莱坞的一个商业片类型,是类型片之一,很多好莱坞文艺片都是赚钱的,票房很好;那艺术片就另当别论了,必须要对电影有贡献、有创新,甚至可能是实验的。 死亡段落 李玉:失去和死亡带给常月琴的感受,不想去强调地震后的悲悯之心。因为这个电影有探讨死亡的一部分,她儿子出车祸死了,我们没有让他儿子在地震中死亡,而是车祸,就是说这其实是一个普遍性的东西。她再去看到地震废墟的时候,她自己会有一个体验,因为她经历过失去的痛苦。 这个电影就是象诗一样的,它不是一条线完全不走开。我们其实还有个更远的线,一个钉子户的故事,这不是一个传统的电影。其实《苹果》还算一个传统的电影,一条线下来的,一件事引发一个结果,然后这个结果再引发其他东西。《观音山》就类似李沧东的《诗》,慢慢的渗透,看到很多延伸的东西,尤其是后半段,前面还是很戏剧化的。 影片中的重要“道具” 李玉:其实就出现过两次,其中一次是这样的,扒火车是他们的释放,因为前面遇到的自杀太压抑了,刚好丁波那个角色的父亲是铁路职工,他们有这个便利扒火车。接下来你看到一个平行,释放的时候常月琴的生命还是停止的,一个静静的背影;等他们下来的时候,常月琴是在过马路,她像死了一般,只有身体在动;当三个人没有目的在站台溜达的时候,常月琴还是在那静静地抽烟;等他们等下一辆列车没赶上,你就会觉得那个时候每个人的生命都有存在感了。其实是有个线索的,就是希望大家有各种各样的理解,你觉得闷都好,我就是不想弄得太明白,比如生命的不同层次,那样就成了一个作文了,这也是我前面所讲,是我自己能想到的我自认为很迷人的电影语言。 残酷青春的主题 李玉:你们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好像韩寒也说过,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很多欧洲电影也讲残酷青春,台湾电影也是跟欧洲电影学的。我这个也是手持,《苹果》是躁动的手持,这个是有交流有呼吸的手持,在国际上是很正常很普通的拍法。不过侯孝贤基本都是静态镜头,和我这个也不像,杨德昌的就更不像了,因为我经常看他的电影,和我这个完全不一样。我和他不是一类,但是我喜欢他的东西。 不同的版本 李玉:有很大的不同,去掉了五分钟,讲述方法不同了。我们这个片子除了让曾剑剪,还让一个德国的剪辑师剪过一版,他觉得这个片子比《苹果》更让他心动。他剪过好莱坞、欧洲的电影,娄烨的片子也剪过,我们出过几版之后,经常就是在剪辑室把灯一关,边看边那张纸记一些感性的东西,然后就开始讨论。倒不是为了电影局,同性的那段还是保留下来,我个人觉得《让子弹飞》都能通过,现在真的已经宽松很多了。我们自己反倒比电影局还电影局,它只要觉得你合理,不是噱头就成。 关于妥协 李玉:我倒觉得这种妥协是种包容,比如做爱的戏,其实这算什么啊,大家各种各样的方式都拍过,多真实都拍过,比如说《色戒》,其实中国人不傻,看的三级片多了。要想拍到一个好的状态,其实可以想很好方法,既然现在有这样的限制,就不要去碰触,所以我们就想了水下的那场戏。它比性多,比爱也多,你看到的是一个幻像,是不存在的,是南风也就是冰冰那个角色一瞬间的想法,意识里的东西,我觉得这样的东西其实更好,是逼出来的。但这对我来说不是妥协,平衡的部分有,妥协没有,如果做到妥协的话,我会觉得这个事特别不好玩。 关于选角 张艾嘉 李玉:影片的监制是焦雄屏选演员的时候他也推荐一些,她当时很反对用张艾嘉,因为太熟了。她说张艾嘉是知性优雅范儿的,但是在台北看片后,她自己都说太想不到了“Sylvia,这可能是你一生当中作为演员最重要的作品。” 范冰冰 李玉:当年拍《苹果》的时候,我们当时找了挺多演员,都觉得挺像的,可是都能看出来她能演成什么样,比如像江一燕那种,一看就知道她演《苹果》不错。可是我喜欢不确定性,那时候有人介绍说冰冰不错,可不可见一下,我想见就见吧。因为对我来说没有明星,第一我看的是你这个人是否有趣,有趣的人是有创造性的,第二我是看可能性,我和你合作的可能性。见她的时候,我和梁家辉在聊片子,冰冰就进来了,她很朴素,没化妆,穿了件灰色的衣服,坐在旁边,我们聊到床戏的时候,她插了句嘴,具体什么我忘了,我当时就觉得这个人挺有意思的,理解不是准确,那个偏差挺有意思的,我就约了她第二次。第二次就具体聊了聊这个人物,生活、对爱情的看法,电影之内之外的东西都聊了。回来之后,所有人都反对,就觉得你找了个电视剧演员,因为当时的班子还挺强的,他们就给我提建议,我就说必须相信我,因为我知道她身上有不同的东西。你问我看中什么,我觉得一个女人身上的少女之心之最重要的,都说王菲就是这样,和年龄没关系,你就看她那种执拗的敏感的,成年人会平衡她们不会平衡的那种劲头,我从冰冰身上也感受到了,但是她隐藏的深,她16岁就出道,给人感觉很成熟。我能感觉到她的不稳定的东西,那我们就很自然而然合作了。第一次合作肯定磨合,不像《观音山》她适应我的东西。 陈柏霖 李玉:当时我们已经开机了都没男主角,我们试过一个,还不错,但是我觉得他有年龄感(注:《观音山》最初的男主角人选是《春风沉醉的夜晚》主演秦昊),我需要一个比南风还要小一点,孩子气的不确定性,他宁愿去和别的女孩调情,也不愿意面对真爱。不是付不起责任,而是负担不了。这样的选择其实挺难的,内地20多岁的演员挺少的,我们就想到台湾的,台湾的本土和内地有些像的。我们开始陆续联系演员,杨凡《泪王子》的张孝全差一天就选他了,他也很喜欢这个剧本。但是我提前一天见到了柏霖,这个孩子身上不想大家想的偶像没大脑,他对音乐、对生活、对爱情的理解很丰富。 ·韩寒和范晓萱两个重量级人物携手助阵为《观音山》创作主题词曲。 ·范冰冰曾说这部电影第一版剪出来有八个小时,陈柏霖解释说:“我们全部按剧本拍,因为制作人很大方,会把整卷底片用完,所以常常一场戏就能演上十五分钟。现场很多戏都是即兴加上去的,经常是演着演着就一直演下去。 ” ·陈柏霖和演员肥龙私下里关系非常好,有许多有趣的事情,陈柏霖讲:“戏外每次我的盒饭里的饭菜都少一半,都是‘托’他的福。有一场戏很好笑,我不太能喝酒,所以基本上不喝,但是他倒是喝了十二瓶啤酒,那场戏演得非常好,不过演完他就开始吐了。” ·范冰冰凭《观音山》获得了第23届东京国际电影节影后。 ·《观音山》最初的男主角人选是《春风沉醉的夜晚》主演秦昊。 ·拍酒吧戏的时候,剧组将成都最豪华的夜店包了下来。影片拍摄时虽然已是秋天,但那几天成都居然遭遇了秋老虎,因此剧组上下和群众演员都被热得够呛,正好,面前的道具就是啤酒,因此拍摄这场酒吧的戏份时,剧组一晚上就耗掉了将近千瓶啤酒,让酒吧老板乐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