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Butcher, the Chef, and the Swordsman
(2011)
关于剧本 《刀见笑》改编自安昌河的小说《菜刀传奇》。据导演讲,“基本上现在的电影剧本跟原来的那个故事差80%左右,改变得非常多,哑巴的故事保留得比较多,但主题已经改变,加入了贪嗔痴的主题,变成了一个全新的故事。” 光在影片的结构,编剧们就花了半年的时间,探讨了无数种可能性,最开始是外面一个故事里有一个讲故事的人,而这个讲故事的人讲了三个不同的故事,但是这种三段式的结构既不够通俗也不够创新。最后,一次相互启发的探讨中,决定了现在的这种套层结构。“这像中国一个流传很广的寓言故事: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正在对小和尚讲故事,老和尚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故事里面套故事,无穷无尽的循环不已。”监制唐郗汝也说“这也有点像博尔赫斯的《环形废墟》,一个人梦见另外一个人,却发现自己也在别人的梦中……同样是梦里套梦,无穷无尽的循环不已。因为在中西方的文化里都能找到相似却不完全相同的故事,让我感觉到了这种结构具有跨文化接受的认知土壤。” 如何加入贪嗔痴的隐喻系统呢?贪嗔痴是源自东方佛学,是佛教中的三毒,指人性中的三大弱点,此三毒残害身心,使人沉沦于生死轮回,为恶之根源,故又称三不善根。佛教中一般用鸡猪蛇的图案来象征贪嗔痴,将深奥的佛学更简单化形象化,鸡代表贪婪,蛇代表嗔怒,猪代表愚痴。少三两是杀猪匠,他不分是非不切实际的愚昧,以猪为代表;哑巴一直身怀弟弟所送竹蛇,又下毒杀师,蛇是仇恨的象征;独孤成好斗贪图虚名,最后一切在斗鸡场上了结,以鸡为记,三个故事正如绝世玄铁匣上猪衔着蛇再衔着着鸡的图一样,循环的展开--隐喻系统设计逐渐生成。 喜剧与武侠气质会使这个电影有基本的受众基础。而剧本另一个难题是怎样令三个有悲剧色彩的故事变成一个喜剧。“喜剧的标准很简单,就是观众笑或没笑”,这是导演乌尔善对于喜剧的定义,但他并不想流于山寨恶搞喜剧,这与他本人一贯的气质与风格并不匹配,于是集合众人智能专攻调侃,荒诞的喜剧台词,大量加进中国观众喜闻乐见的喜剧元素,借鉴了很多舞台剧的东西,加入曲艺类台词,运用了大量的相声台词、歇后语,制造一个又一个可乐的包袱。 关于美术 做古装片的美术需要很大投入,导演跟美术指导讨论的第一个问题,是怎样在有限的资源下更好的发挥。最终的结论是强调场景的整体气氛和色彩关系,将重点放在人物造型上,而在电影视觉上,则设定了“蛮荒偏远”、“粗糙奇幻”的大方向和大风格。 《刀见笑》选择了河北易县的影城作为主要的拍摄场景,主要是因为易县粗糙的土房子,带给整个电影最重要的氛围--脱离现实,不属于任何特定朝代,只给人 “古代”、“偏远”、“传奇”等等比较抽象的概念。同时,这些粗糙的建筑都歪歪扭扭,好象是用画笔画出来的,有一种稚拙的趣味,很符合影片设定的的“怪和可爱”,非常适合鸡飞狗跳的闹剧上演。 美术郝艺说:“一些主要细致场景选择了搭建的方式,前期美术部门也出了非常细致的场景设计图,导演划分的分镜头在实际的拍摄中因为搭建的场地原因,有一些更改。比如在蛇的这个故事里,我把原来剧本里设置的密室场景全都改了,原来的剧本是这里一个空间,那里一个屋子,我的想法是把这些场景全部做在一起,变成一个来回通透来回转的地方,我当时想这么大的变化导演可能不同意,但没想到他很爽快的同意了。” 整个电影分三段故事,在色调上也用了三种色调去区分这三个故事。在美术郝艺看了剧本之后,他觉得第一个故事有点癫狂,第二个故事讲阴谋,第三个故事讲贪婪,“我主要的工作是明白导演想表达什么,用我的技术去把他视觉化”。少三两的故事中,妓院万花楼是少三两梦想的地方,他的这个故事里选择了红色作为基调,带一点土、原木的黄色;哑巴这个故事里面,蛇是象征,氛围上更多透露出阴冷感,所以选择了竹子的青色作为主色调;而侠客这个故事,是一个回忆的故事,所以用了黑白色调。导演也说:“这样做,能帮助观众更快的找到观影的捷径。” 美术郝艺对人物设计有很多自己的看法,导演也很赞同他的想法:“比如少三两,这个人物是杀猪的,我在想他的造型时,我在一张纸上画了个演员,另一边画了只野猪,我就跟导演说,这个人性格就很像一只野猪,我就想把野猪的形象融合进演员的造型里,毛渣渣的,在泥里打滚的那种感觉,这个角色本身就有种混不拧的风格;张雨绮设计了两个造型,一个是在青楼时候的红色装束,代表了性感和魅的一面,她的嘴巴也化了点绛唇,显得更小。另一个是白色的装束,在最后跟爱人终成眷属的时候穿,代表了回归爱情的纯洁;而老鸨的造型,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唐三彩。”。但是有的时候,郝艺也有跟导演意见向左的地方,比如大公公的造型,郝艺起初并不同意把大公公设定成那么胖,但导演很坚持,“最后还是听导演的,只能想办法一步步做,刚开始也遇到很多困难,比如下巴,费用不够,做完觉得有点假,就用夸张的化妆来弥补,让他不那么假”。 关于摄影 波兰籍摄影师米好也参与了《刀见笑》的摄影工作。与中国团队合作,这对米好本身,导演和整个摄影组来说,都是个考验。首先是语言方面,为避免语言沟通的的错误,导演在拍摄前做了很多准备工作,比如画详细的分镜头。 另一方面的困难,是工作强度。问起米好认为拍摄中存在何种困难,米好透露:“摄影师也要面临‘取’和‘舍’。影片完成片预计应该在2000个镜头左右,这样就意味着我们每天要完成较多数量镜头的拍摄。客观上要求我们必须采取比较高效率的工作方式,把握最重要的大方向、大风格,而放弃局部的雕琢和细节的完美。”导演对于摄影的要求是以烘托演员的表演为目的,用简洁的光影塑造人物,强调环境的整体氛围。在剧本写作阶段,已经把大量的戏份设计在内景和夜景,这样,既方便控制拍摄进度,同时也利于统一光影造型的风格,即简练、概括、整体感强;同时,执行难度不大,拍摄效率高。 另外,多使用广角镜头,通过略为夸张变形的镜头拍摄人物的表情与动作,使演员的表演更加喜剧感与卡通化。 而影像风格其中一个重要元素,是使用了大量的拼贴视觉效果。导演花了很多时间精力,找寻和制作有类别风格的MV,电玩,专题片,资料片,老功夫片,新闻片示意图等,去交代主干故事外的情节,使画面更热闹新鲜富有时代感。这样非常规的做法,跟电影的象征意义没有矛盾,反而在风格上开创了新的创意。 关于音乐 在《刀见笑》的声色虚拟世界中,从画面到音乐部分,都沿用了导演所谓的“鸡尾酒”拼贴表现手法。音乐方面是龚格尔、电子乐制作人邵彦棚及吕佳佳一起合作。 视觉上的拼贴风格转换到音乐上,等同于REMIX的概念,然而在什么样的音乐类型基础上REMIX呢?这个各自有不同音乐训练的作曲子班子认为,只有街舞嘻哈音乐重新混音,才可以容纳包括歌剧,交响乐,民族乐,戏剧,流行,摇滚,爵士,重金属等的任何形态的音乐,同时HIP-HOP也很流行、很时尚,整体感觉很草根又开放,特别符合年轻人的喜好以及这个电影要求的寓意,戏剧感和无限的可能性。 在《刀见笑》影片中,不只用了HOP,还用了京剧里面的锣鼓,歌剧《卡门》片段,还有一些民乐,比如笛子等。这样整个电影音乐与影像风格呼应,混合拼贴的概念更加完整。 “俏江南”的植入 对于“俏江南”的植入,乌尔善透露片方只为感谢对方帮助,其实并没有收对方一分钱,“俏江南为我们的拍摄提供了很多帮助,安藤政信来中国学厨,他就是在俏江南的‘兰会所’做的培训,《刀见笑》里的八大菜系也是由俏江南制作提供的。”他表示这个植入在电影里面并不突兀,“电影里面需要有一个饭馆,这个饭馆也没有叫麦当劳,如果放在古代,说不定也有人觉得应该叫‘俏江南’。” ·安藤政信在片中大秀精彩厨艺刀功,为了练就犹如片中“厨师”的一身绝技,他还更在电影开拍前的一个月专赴中国学厨。 ·在《刀见笑》里,著名餐饮企业“俏江南”可谓片中最大的植入广告,俏江南的少东家汪小菲则是张雨绮的前男友。 ·《刀剑笑》获得了第48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新导演(乌尔善)、最佳造型设计(郝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