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伯格”的洛杉矶之旅

        夫妻电影搭档编剧兼导演诺亚·鲍姆巴赫（Noah Baumbach）和主演兼制片人詹妮弗·杰森·李（Jennifer Jason Leigh）之前就曾经在2007年的《婚礼上的玛戈特》（Margot at the Wedding）中与另外一位制片人斯科特·鲁丁（Scott Rudin）有过合作了——事实上，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三个就已经聚在一起商讨下一个可行的电影计划了……鲍姆巴赫和杰森·李决定借此机会制订的是一个全新的电影概念，能够为鲍姆巴赫提供一个机会，让他再一次在敏感的洞察力中交织进一个尖锐的情感故事，就象他在自己的电影处女作《疯狂二十年华》（Kicking and Screaming）和获得过奥斯卡提名的《鱿鱼和鲸》（The Squid and the Whale）中所植入电影语言一样。

        很快，诺亚·鲍姆巴赫就构思好了一个值得发展和深入的故事前提，里面所遵循的背景地和大环境都直指洛杉矶……差不多在几年之前，詹妮弗·杰森·李曾经与艾伦·卡明（Alan Cumming）联合编剧并执导了《真爱大吐槽》（The Anniversary Party），那是一部完全发生在洛杉矶、探讨了多段人物关系的喜剧作品。然而到了这部《格林伯格》，鲍姆巴赫与杰森·李决定更大范围地发挥这座极具特色的城市的作用，让其不只是一带而过的场景地，而是与故事中的人物相互影响，交织出更加灿烂的光芒。

        最终，诺亚·鲍姆巴赫为《格林伯格》设定好了一个为期7周的紧张的拍摄行程，经过了粗略的计算之后，几乎全部是围绕着影片的主角罗杰·格林伯格展开的，当他在多年之后重新回到洛杉矶时，势必要找回那个迷失了的自我，鲍姆巴赫承认道：“这座城市在影片中起到了一个非常巨大的作用，相当于一个人物所能扮演的角色，为整个故事平添了一层振动的效果。在真正抵达洛杉矶之前，我找到了当地很多张极具美感且韵味十足的照片，以便在拍摄的时候多一些选择……基本上而言，影片究竟应该以什么样的画面呈现，已经在我的脑子里有了一个具体的概念，我知道应该去哪里得到我想要的效果，而且许多地方之前我就已经写进剧本里了，所以在地点的选择方面，我们还是非常地从容的。事实上，我在剧本中为许多地方都特别标好了备注，它们将为整个故事起到一种决定性的作用，这在以前以洛杉矶为背景的电影当中是不多见的，而且还非常地具有某种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标志性意义。但是，我们制作的并不是一部规模很大的电影作品，预算也是有限的，因为这里既没有枪战场面，也不需要进行数码特效的合成——对于一个场景地或整个社区来说，我们无需做任何程度的切割或添补。而且，我们还碰到了一大堆热情、随和的洛杉矶人，他们都愿意为我们的拍摄工作提供帮助。”

        比如说好莱坞历史最为悠久的穆索法兰克烧烤餐厅，建立于1919年，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成为这里最著名、最有特色的标志性建筑了——《格林伯格》中的一组系列场景就是在这里拍完的，里面是一段与生日宴会相关的内容。就连诺亚·鲍姆巴赫自己都没想到，他争取到的是如此让人印象深刻的区别对待，鲍姆巴赫说：“在此之前，有数不清的电影作品都曾在这里取过景，但没有人能够像我们这么幸运……在餐厅的经营历史上，这是他们第一次专门为电影拍摄而停止营业整整一天的时间，我记得那一天是星期二，我们明确地向餐厅的老板表达了我们的意图，对他承认这一部分的拍摄工作对整部影片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如果能够赋予我们更大的自由与空间的话，就可以得到更加完美的效果。而且，一直以来，我的基本要求就是想在一些真实的场景中拍摄一些真实的人物，所以才会对老板提出这样一个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的要求，没想到的是，我们真的能够如愿以偿。”如此说来，餐厅虽然停止营业，但所有的服务员和大堂经理却都被安排过来配合影片的拍摄，而且还特别找来了一些老主雇来做临时演员进行客串。

布景与服装的调配

        为了让《格林伯格》中所描述的一切尽可能显得逼真、可信，诺亚·鲍姆巴赫还特别选择了洛杉矶其他几个让人过目不忘的场景地，包括一些宗教节日的盛大流行和典礼，也尽数收录到了影片当中……鲍姆巴赫将所有的背景都圈定在了好莱坞的范围内，每一处都以一个适当的姿态，融入到了整体的故事当中，尤其是当罗杰漫无目的地在洛杉矶街头游荡的时候，走马观花般的景色让人流连忘返——其中还包括了一家口碑非常好的兽医院，鲍姆巴赫和詹妮弗·杰森·李曾带自己的宠物在那里看过病。

        洛杉矶所独有的文化凝聚力，还令《格林伯格》时不时地展现出了一种浓浓的艺术气息，诺亚·鲍姆巴赫解释道：“所有的艺术家都在这里汇聚一堂，顷刻之间就建造了一条艺术品的长廊，我们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将他们举办的庆典全部收录进来。我们的艺术指导福特·惠勒（Ford Wheeler）始终前前后后地忙碌着，与我们协同作业，让所有的布景都能以一种最完美的姿态展示出来，起到最大化的作用……我们共同期盼着，希望这部影片能够带给观众一起真实存在过的感觉，就好像真的在洛杉矶生活过，至少是去拜访过。”

        摄影师哈里斯·萨维德斯（Harris Savides）以一种自然化的视角，在独特的标准之下为《格林伯格》捕捉到了最真实的洛杉矶——而他在之前的《婚礼上的玛戈特》，就已经与几位电影人有过合作了……在萨维德斯看来，就这样一部电影作品来说，需要的是更具有现实主义特色、更戏剧化的画面呈现，甚至有点像是纪录片的纪实风格，而且大部分都是外景。

        镜头跟随着罗杰在城市里游走，尤其是影片的后半部，几乎都是围绕着一个很有上世纪20年代风格的大房子展开的，那里被设定成了菲利普·格林伯格的家。福特·惠勒带领着他的布景小组，对这幢房子进行了改造，不但反射出了菲利普一家已经制定好的常规世界，当他们因为外出旅游而暂时缺席的时候，还使得罗杰的出现显得非常自然，不会过于突兀。在同事的推荐下，布景师伊丽莎白·基南（Elizabeth Keenan）因为之前丰富的工作经验，很快就以一种亲密的合作方式参与到影片的制作当中，她表示：“我用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对房子的内部装饰进行了相应的变动，我检验了多种墙面的颜色，然后让哈里斯·萨维德斯用摄像机进行确定，看一看哪种颜色更能制造出他需要的画面感。我们还临时起兴，在一个白色的房间制造出了许多拍摄的小花招，我们相处得非常有默契，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在伊丽莎白·基南看来，由于诺亚·鲍姆巴赫和詹妮弗·杰森·李都是那种异常了解自己想要什么的电影人，所以这中间的合作也少了很多有可能产生争议的分歧，基南说：“不仅如此，包括故事中出现的人物，他们也都了若指掌——事实上，他们已经为此思考并讨论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力求所有的一切发展到拍摄阶段时，都可以更加地简单明了。与他们一起工作，是一个逐渐了解角色的演变的过程，同时也在有效地推动着故事的前进节奏……对于我来说，我需要负起责任的不只是单一的一块地板或一面墙，而是整体的布景所能延伸出来的最终效果，包括需要使用的香料，还得和服装部门取得密切地联系，每一个角色的服饰都需要与背景产生一种遥相呼应的和谐感才可以。”

        与布景的协调是一方面，影片的服装设计师马克·布里奇斯（Mark Bridges）还认为，衣服的搭配真的能够决定一个人外延出来的性格特征，布里奇斯说：“首先，故事里传达出的是一条潜在的人物线索——罗杰一直活在过去，被桎梏在了某个时间段里，停步不前。尤其是当他和以前的朋友伊凡站在一起的时候，你就能意识到他是如何被过去牢牢地牵绊住的……所以他始终保持着一种‘过时’的着装风格，看到他你就会忍不住想起上世纪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的那段时间，包括颜色的搭配，与现代化的标准可以说是大相径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