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a
(2001)
剧本构思时写在策划案开头的文字
人总会老,但有的人不服老;人老了总会感到孤独,但有的人不承认孤独;有的人服老,也深深感到孤独,但又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老年人的生活看似静如止水,但老年人的心境却是世上最复杂难解的谜!这就好比茶,香中有苦,苦中有香⋯⋯老年人大多爱喝茶,因为茶中能品出五味![1][1]
吴兵导演谈《苦茶香》创作初期
最初的创作冲动产生于1995年底,我作为老年题材话剧《冰糖葫芦》的策划人,在整个创作过程中深深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而其中最大的感受莫过于我发现老年人的内心世界原来与我们平常想像的相去甚远,特别是那些知识层次比较高的老年人,他们往往做出与我们的想像完全相反的举动,甚至他们会经常做出与自己的意愿完全相悖的选择,这使得他们看上去有些不尽情理,甚至令人匪夷所思,但仔细想想,却又发现这种看似反常的现象,正是出于他们对生活本身多年的感受与积淀,对他们来说,这些举动不但是有充分的理由的,而且代表了他们自身对生活的态度与理解。当然,由于社会发展的必然规律,他们的认识往往带有或多或少的偏颇与不合时宜,但,这种认识毕竟实实在在地存在于我们周围,尤其是老龄化日趋严重的今天,这种意识更是在当今社会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作为年轻人的我们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就成为了一个十分严肃,并且具有强烈社会意义的命题。到底我们该去强制改变?该去无原则地顺从?还是不经意地忽略?还是怀着对这些辛勤养育过我们的长辈无限的敬意去理解与关心他们?答案似乎是肯定的,但真正在现实生活中付诸行动却又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情……在这种心态的驱使下,我创作了《苦茶香》这个剧本。
但是随着这几年想法的改变,一直到拍完,一直到剪完了第一版,样片出来,我实际上还有重新去解释,或者是重新去调整的一些段落,一些意思,包括画外音。整个影片的形态一直在变,到现在我仍旧觉得,如果时间允许,经费允许的话,我还是可以再变一变。这种改变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可能现在大家看到的状态只是代表我2001年的这么一种感觉。当然还有一些改变的因素,比如屈从于市场的考虑,还有把一些年轻人的东西加进来,像有些稍微搞笑的东西,能够让影片更好看一点。但最重要的是在拍摄过程中,通过与其他创作者的交流,通过与演员的交流,我自己内心深处发生着某种改变。
提到一部作品的商业因素,我始终认为并非只有感官的刺激以及宏大的场面,异常曲折复杂的事件进程才能达到,事实上对观众习惯思维的否定以及超出观众想像的结果就构成最基本的吸引,这些因素已经在剧本阶段提供了足够的展现空间,在具体拍摄中只是真实地加以表现,再加上蒙太奇本身独特的叙事手段,影像提供的强调与适当的误导作用即达到了目的。换句话说,就是平实无华地讲好故事,使观众认同于人物及故事本身便完成了创作者与观众的一次成功的心灵交流。[2][2]
《苦茶香》音乐创作
著名作曲三宝在看了剧本以后很慷慨地接受了音乐的创作,然后对整体音乐设计,大概的风格走向,乐器的选择等等做了翔实的沟通。在这个基础上,我也在拍摄时有意识地把一些段落预留出来用音乐去强化情绪的位置,然后再反复和三宝交流,尤其是影片临近结尾时,郑实的儿子和付清谈话一个月以后,付清突然发现老头搬走了,这是看完样片以后重新修改,重新解释的一个段落。中间相当长的一个段落完全没有对白和动效,画面其实也不是很有叙事的内容,我觉得那一段真的是很依赖后来做的那段音乐,使每一个人感觉到了我想要的那种东西,包括主人公的那种心态,以及这件事情带有的特有的难以琢磨的情绪,全都从音乐里流露出来,包括当时想到的一些细节,像倒茶的时候水落下来的那种声音很好听,在音乐中专门把水的声音空出来,让大家能够听到水的声音,在树旁回忆的那个往上推的镜头,有一个专门的旋律转变,这些东西特别细腻,完全是配合在情绪里面的,确实为影片添色不少。[2][2]
导演谈与演员的沟通
吴兵导演讲到他对演员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剧本只是提供了一个要表现的主题。其它的只要是在这个事件的轨道上,分寸、细节都交给演员去处理。
比如陈瑾,她不是那种特别张扬的人她的感觉特别好,情绪的把握特别细腻。她看了剧本以后问:你要什么样的感觉。吴兵说:我就要最原始的状态。之后没有再讨论过这个戏。该怎么处理,就完全给她。有一场戏是付清路过去看她,她觉得意外,有些不知所措,后来她送付清出去,看到老郑在外面,又是一件没想到的事,但又没法说什么。这种很微妙的瞬间她都能表现得很丰富,也很自然。演老郑的老师,他是北京电影学院教表演的老教授。他在戏里面的状态也非常对,一个解放前茶叶铺的伙,喜欢袈架叨叨的给别人讲茶,现在又被儿子养着,也没什么大追求,就是他那个样子。
演员吕中是吴冰母亲。吴兵在片子里演了一个警察,居委会大妈还给付清介绍说:这是小王,你不认识吧。小王连忙说:不认识,不认识。[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