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gether
(2010)
幕后制作 本片由资深记录片导演赵亮执导,入围第61届柏林电影节全景展映单元。 说服艾滋病患者受访是最艰难的准备 Q:在开拍前准备了多久? 赵亮:我在网上聊天,几乎是边聊边拍边找感觉。找人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因为不了解艾滋病人,就一点也无法下手,先咨询了一些NGO和专门机构,最后是通过网上聊天的方式,在感染者的群里与他们建立联系。 Q:准备过程中遇到什么困难没有? 赵亮:怎么让他们接受我们的采访,是最困难的。之前问了一些NGO的人也表示,不可能有人愿意的,除非你负责他们下半生的生活费用,否则不会有人愿意。我就不信了,我就不信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就一直找。天天有空与他们聊天。一旦有人愿意接受采访,就算没有图像,哪怕录音也行。我们就到他们的生活当中,看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边走边聊一直持续下来的。 Q:这个片子可以称作一个定制片吗? 赵亮:对我来说,有点命题作文的意思。 Q:比起您之前的创作来说,是更难还是更容易了? 赵亮:对我来说是更难了,我一直是找自己喜欢和感兴趣的题材,才更有动力。这样等于是重新和一个人谈恋爱,要重新开始,要磨合,需要这样一个过程。 Q:在拍摄过程中,您觉得最困难的地方在哪儿? 赵亮:就是寻找人,就是让人能进到剧组,就是希望他们不要遮挡。 Q:其中有一个很珍贵的段落,在染了艾滋病的小男主角的家中,家人不让他自己夹菜,当时是怎么说服他的家人进行这样的拍摄? 赵亮:分人吧,我去到那个家里也觉得没有什么陌生感,他们也觉得很自然接纳我了,我们去的时候也正好是春节,那个气氛也特别融洽,后来他们也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什么,除了后来小涛的后妈因为涉及到一些生活的隐私,她不想露脸,他的爸爸都非常好,很配合。 Q:遇到粗暴拒绝的时候,怎么处理呢? 赵亮:人家不同意是人家的权力,你可以放弃他,还有别人可以寻找。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艾滋病是一个哲学命题 让人重新审视自己的生命 Q:在与这些患者的相处过程中,有没有特别让您揪心的事儿? 赵亮:一旦接触到他们的生活,他们所遇到的困境有让你无法想象的难。有些我们也没法用,有人的腿都烂了,生活特别困难。更有那种在聊天的时候,一些很年轻、很漂亮的人,他们告诉你他们刚刚感染的时候,他们怎么自杀的。几乎90%以上的人都有过自杀的经历。你看他们给你描述怎么走出心理阴影,怎么重新面对,是非常纠结,让你一想到就是很难过的事情。无法想象,换位思考一下,我也常常想,如果我得了艾滋病,我会怎么做,我也不会选择告诉别人。因为生病是隐私,可能悄悄的离开,到一个很安静的地方。但是又有一个有意思的是,很多人当他们知道自己感染病之后,他们的人生观会有一个很大的触动,他们会重新珍惜自己的时间。可能你服用抗病毒药之后,你和正常人的寿命是一样的。但是这个契机让他改变了他的一生,他会思考怎样更健康、更积极、更享受生活,让自己活得更有意义一些。这像一个哲学的东西,会改变人的命运,重新审视自己剩余的这段时间怎么走。 Q:对您自己来说,收获最大的心得是什么? 赵亮:比如我们可能没有感染的人,觉得生命那么遥远、那么长,可能没有那么紧迫地去抓紧时间,去对你的生活有一个迫切的计划。其实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他们的寿命比正常人短不了几年,但是这样的契机会改变人对生命的看法,对时间和人生态度的转变。对我来时候,也有这样的触动。 Q:经常拍这样的影片,对您自己心理会不会有影响? 赵亮:纪录片让我第一手得到了社会状况的信息,它是很宝贵的经验,有时候会让你比同龄人对社会、生命的态度不那么简单了。这是很有意义的事情。 片尾字幕引关注 大牌导演都来献爱心 Q:除了拍摄纪录片,您还从事什么别的工作吗? 赵亮:我也拍照片、做录像艺术、装置艺术。 Q:这次的创作团队有几个人?分工如何? 赵亮:这次比较专业,不像以前,很多时候都自己拍。这次我们有摄影助理、有录音、有现场制片,有时候跑不过来,还要分另外一个组在拍。 Q:片尾出现了很长的字幕名单,感谢的人员包括何平、姜文等,他们的主要贡献是什么呢 赵亮:他们也是顾长卫导演的朋友,他们会过来探班,也会与这些感染者一起吃饭、聊天,都是支持这个影片的一部分,这个影片能完成,也都是有他们的爱心在里面。 Q:下一步的打算是什 赵亮:我准备拍一个中国的旅行片,路线还没太定,我们会走与中国文化有关系的一些路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