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artet
(2012)
老年人的梦想与追求 《四重唱》改编自罗纳德•哈伍德(Ronald Harwood)的一部同名戏剧,首次亮相是在伊冯阿尔诺剧院,时间为1999年,当时出演了“四重唱”成员的分别是阿莱克•麦考文(Alec McCowen)、唐纳德•辛顿(Donald Sinden)、斯蒂芬妮•科尔(Stephanie Cole)和安吉拉•索恩(Angela Thorne),所传达出来的全部都是一些令人动容的话题,无疑是在用艺术去点燃生命,还有随着慢慢地老去,可能会出现的难以名状的压力和疲劳,最后就是如何表达对音乐的热情了,特别是合唱这个领域,真的能够给人带来不可思议的感动和完完全全的渗透……而这一次,在哈伍德和他的好朋友汤姆•康特奈(Tom Courtenay)的共同努力下,他们决定将这种和声的魅力带进大银幕的世界,哈伍德说:“那是5、6年前的事了,康特奈打电话给我,说应该将《四重唱》改编成一部电影,而且他很愿意出演雷金纳德•佩吉特这个角色。”康特奈则认为:“我在看原版舞台剧的时候,真的是深受鼓舞——哈伍德对我的提议感到兴奋极了,而且他显然是要亲自完成剧本的改编工作,只是这中间又花掉了很多年的时间,好在一切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罗纳德•哈伍德最初创作这个故事的灵感,来自于一部名为《托斯卡之吻》(Tosca's Kiss)的纪录片,于1984年公映,在影片中,瑞士导演丹尼尔•施米德(Daniel Schmid)详细地描写了米兰的“绿化基金会音乐剧养老院”里的老人们,是由作曲家朱赛佩•威尔第(Guiseppe Verdi)在1896年创办的,也是他有生以来最自豪的成就之一,他曾经说过:“这里是专门用来赡养那些无力负担自己的生活同时又上了年纪的歌唱家的,或者是那些在年轻的时候没办法利用自己在音乐方面的特长赚钱的可怜的同僚们,但是,他们都是我一生中最值得拥有的志趣相投的伙伴。” 玛吉•史密斯(Maggie Smith)早就看过戏剧版本的《四重唱》了,不过,直到达斯汀•霍夫曼(Dustin Hoffman)确定以导演的身份加盟,她才看到了那部《托斯卡之吻》,史密斯回忆道:“正是这部纪录片,让霍夫曼鼓足了勇气第一次去执导一部电影作品……结合我之前看过的舞台剧,我也萌生了想要成为其中的一份子的强烈的欲望和冲动。” 在完成改编剧本的过程中,罗纳德•哈伍德就已经从中看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那就是让汤姆•康特奈和玛吉•史密斯可以共同出演一部对焦老人的晚年生活的电影作品。随后,他把完成的剧本拿给了制片人马克•西瓦斯(Mark Shivas),并获得了对方极大的肯定和认同,可让人感到非常遗憾的是,这之后没多久,西瓦斯就在2008年不幸逝世了。 到了2009年,BBC电影公司制作的《成长教育》(An Education)正接近于完工的状态,《四重唱》的剧本也辗转来到了影片的制片人菲诺拉•德耶(Finola Dwyer)的手中……与此同时,达斯汀•霍夫曼和德耶经常合作的摄影师约翰•波曼(John de Borman)因为一起拍摄《哈维的最后机会》(Last Chance Harvey)而相识,最终还发展成了好朋友,波曼说:“我与霍夫曼实在是太合拍了,我们之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默契,就好像是认识了一辈子的好朋友。在拍摄的间隙,我经常对霍夫曼说,‘你作为一名演员已经够优秀了,而且拍了太多经典的片子,我觉得你应该尝试一下其他的领域了,比如说做导演?’”霍夫曼则补充道:“我还记得那是过节的时候,我给波曼打电话祝他新年快乐,然后提醒他,‘顺便说一下,如果你遇到了一个好剧本,一定要告诉我,我很愿意尝试去执导一部影片,因为我喜欢伦敦,所以我要在这里完成这个愿望。’” 约翰•波曼毫不犹豫地将达斯汀•霍夫曼的意愿传达给了菲诺拉•德耶,而在德耶看来,她认为霍夫曼肯定会被罗纳德•哈伍德的剧本所包含的话题与概念深深地吸引住的,德耶解释道:“我一直在寻找一个能够真正理解并提升这一故事素材的电影人,同时也希望可以从中看到一些新颖的存在……霍夫曼75岁了,所以他与《四重唱》里的人物一样,都在经历的是人生最后的一个阶段或篇章,如此相似的体验,无疑能够最大限度的引起他的共鸣,所以他选择这部影片作为自己的导演处女作,真的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决定。”霍夫曼继续说:“我是在飞机上看的剧本,当我看完之后,坐在我旁边的妻子转过头来盯着我,因为她发现我的眼睛里都是泪水,所以她问我怎么哭了,我只能把剧本递给她说,‘你看完就知道了。’我这个人一向是一个吹毛求疵的批评家,可是在哈伍德的故事里,我找不到任何能拿出来说的缺点。这个时候,我惟一能够想到的就只有波曼了,我马上给他打去了电话,对着他大喊大叫,‘就是这个了,波曼,你快告诉我,我应该和谁联系?’” 永不停歇的艺术脚步 而达斯汀•霍夫曼之所以如此深受这个故事的吸引,还在于《四重唱》里包含的覆盖范围非常广泛的主题以及对年迈所持有的相当乐观的态度,霍夫曼说:“我记得以前曾经有人跟我说过,‘年老并不意味着就是失去了快乐。’随着你慢慢的老去,你会变得更加地脆弱,但是在我看来,你的灵魂却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发展……以我为例,我已经75岁了,我想对于一个人来说,如果能够活到这个年纪的话,已经是一种幸运了,而且一般只存在3种情况——成长、倒退或停留在原地,不过,即使如此,每时每刻,你都有机会走向成熟。”约翰•波曼接着说:“这部影片带给霍夫曼的是一种强烈的反思,在他这一代人当中,他不但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大明星,而且还是最优秀的演员,极富同情心,对幽默的氛围也有着非常强烈的敏感度……他以一种相对强势的姿态走过了这一生,根本就无需为了虚度光阴而烦恼,而这一切,都将在《四重唱》中得到非常直观的展现,每一个故事元素都会在霍夫曼身上留下生命的烙印——除了他,我再也想不到还有谁更适合为这部改编影片做导演了。” 在达斯汀•霍夫曼看来,《四重唱》虽然描述的是人的生命中最后的阶段,却仍然饱含着太多需要给予的付出,玛吉•史密斯形容道:“因为影片里的人物全部都是音乐家,而他们的心里怀有的是强烈的渴望,想要继续下去,他们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他们仍然对自己从事了一辈子的事业耿耿于怀,无法轻易放弃。” 在“四重唱”之一比利•康诺利(Billy Connolly)看来,能够出演一个与自己年纪相当的角色,其实算是一种不折不扣的肯定,康诺利说:“毕竟,我已经不再年轻了,早就过了可以随意挥霍青春和梦想的年纪了,但我得到的却是与生命有关的宝贵经验……我讨厌用一个单纯的数字去评判一个人,所以我从不会用这一方面去衡量某一个角色。我一直认为,用年龄去划分人生必经的几个阶段,其实是一种非常不公平的做法,因为这种数字的累积与你的成长是不可能划上等号的。” 这同时也是这部影片所传达的议题的核心所在,对于比彻姆剧院的房客们来说,年龄确实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最大的麻烦,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失去了下决心和做判断的能力,主演之一宝林•科林斯(Pauline Collins)表示:“虽然他们一个个每天都沉浸在无聊的话题与步履蹒跚的行动不便当中,但是在他们花白的头发和苍老的容颜之下,有一颗永远年轻的心。” 迈克尔•刚本(Michael Gambon)认为,即使是音乐家,也脱离不开舞台表演艺术,并帮着他们很好的度过了传统的退休年龄,刚本说:“如果你正在从事的是一份普通的工作,那么一旦你到了65岁,一切就会戛然而止……但是,你要是演员或歌手的话,你还可以继续下去,直到死亡,只要有人愿意请你,那么就没有所谓的‘退休’的存在了。”著名的爵士钢琴演奏家杰克•霍尼伯内(Jack Honeyborne)也在影片中以房客的身份住进了比彻姆剧院,他坦承道:“对于音乐家来说,除非他们无法再继续下去了,否则是没有严格意义上的退休年龄的——他们中有些人甚至死在了舞台上,我想他们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我非常了解这种感觉,这可比坐在家里无所事事的看电视有意义多了。”格温妮斯•琼斯夫人(Dame Gwyneth Jones)继续说:“从我的角度出发,如果我的生命中再也没有音乐与歌曲,那么还不如即刻死去……我一直觉得,如果一个人的一生能够充满曼妙的旋律和爱的话,无疑是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以及祝福,然后,你可以将自己从音乐中得到的快乐与享受,在公众面前与其他人一起分享。” 在格温妮斯•琼斯夫人看来,这种良好的感觉与触知,并不仅仅来自于音乐家和表演艺术家自身,还要通过那些对他们的作品表示欣赏的观众,琼斯夫人描述道:“我收到过太多不认识的人的来信,他们有的正在生病,有的则遭受着一些生活上的痛苦……音乐给了他们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如果没有这些动人的音符的话,生命也就不再具备价值。” 达斯汀•霍夫曼对音乐的痴迷,甚至开始于他从事表演事业之前,他从5岁开始上钢琴课,并将成为一个钢琴家当成自己毕生的目标……直到后来他转投到了演绎的艺术,却第一次开始了解歌剧的世界,霍夫曼说:“我在纽约上表演课,然后遇到了一个和我一样处在失业中的演员,他的名字叫做罗伯特•杜瓦尔(Robert Duvall)——他的一个兄弟就是歌剧演员,后来我们成了室友,所以我对歌剧还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的,也让我对这部《四重唱》有了更为透彻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