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条件的服从？还是直接拒绝？ 作为电影人克莱格•儒贝尔（Craig Zobel）继2007年的《伟大之声》（Great World of Sound）之后自编自导的第二部电影长片，《顺从》的创作灵感来源于真人真事，描述的是一个异常引人注目但有如梦魇一般可怕的故事，在法律与理智之间不断地踌躇、徘徊着，直到所有的一切全部混淆到了一起，根本无法分辨出到底孰是孰非了……时间回溯到2004年4月，肯塔基州华盛顿山附近的一家麦当劳快餐店里，发生了一起极为不同寻常的事件，一个男人给店里的经理打来电话，说一个18岁的女店员偷了顾客的钱包。这个人自称是警察，他给这位经理两个选择，一是把这个店员直接带到警察局做笔录，二是在其他警察到来之前，根据他的指示寻找可以控告这位店员的证据——在随后的3个半小时的时间里，你甚至不敢相信真的会发生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而牵涉其中的分别包括经理、有偷窃嫌疑的店员、经理的男友以及其他人，他们无一例外地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盲目和顺从，跟随打电话的人的命令，对那个只有18岁的女孩做出了很多违背人性的羞辱，从光身检查到性侵犯，还为这一切巧立名目，那就是所谓的“配合警察的调查”。 而最令人感到震惊的是，这起发生在华盛顿山的诡异的事件并不是绝无仅有的，据不完全统计，在最近10年的时间里，美国差不多发生了超过70起类似的“电话事件”，打来电话的人甚至将他们的目标逼至到了一种相当荒谬又可笑的地步——那些接到电话的受害人，全部自愿服从一切安排，因为他们不想违背“警察”的意愿。直到华盛顿山的这位来电者最终被揪了出来，其实他只是一个38岁的佛罗里达狱警，可他在电话里却自称是警察。 差不多是在几年之前，克莱格•儒贝尔无意中听说了这起处处透着古怪的案件，在调查的过程中，又顺藤摸瓜牵扯出了很多类似的案例，儒贝尔说：“我一下子就被彻底地吸引住了，作为一名电影人，我马上对这种不同寻常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我情不自禁地想要知道这位经理与年轻的女店员可能会产生的互动与维系，不断地想象着这个过程中可能出现什么级别的对峙，包括她们会做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还有电话另一头自称为警察的那个人，都会说些什么？” 即使当时的电话并没有进行录音，克莱格•儒贝尔仍然难以抗拒地将他所能猜测到的可能发生的情况全部写了下来，他承认道：“我很快就意识到，这些内容完全可以发展成一个完整的电影故事的脉络和框架……我差不多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拿出了一个剧本的初稿。” 随即，克莱格•儒贝尔就把剧本拿给了长久以来的好朋友兼合作伙伴大卫•戈登•格林（David Gordon Green），他还曾为儒贝尔的第一部电影作品《伟大之声》担任过制片人，格林表示：“不管是什么样的话题或元素，只要能够激起儒贝尔的兴趣，就会让我也随之沉迷于其中……任何时候，只要他提出一个想法，我的第一个问题永远是，‘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里是否具备足够多的商业成分？’基本上而言，儒贝尔总是能够利用他义无反顾的激情深深地打动我，因为他想尽一切办法，就为了寻找到能够以当代的美国为基础、继而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微观世界的标题新闻或故事素材，而且并不是那种随处可见的非常明显的内容——儒贝尔显然不属于那种急于求成的电影人，他会反复的思索，深入其中透彻的分析这些引发了他的兴趣的新闻或传言，而且全部都是一些让人欲罢不能的话题。” 为了能够更好的刻画《顺从》中的人物，克莱格•儒贝尔一直在小心谨慎的挑选合适的演员人选，因为这里即将呈现的本身就是一个相当艰难且令人无法容忍的情感跨度，需要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有可能完成这一切，大卫•戈登•格林说：“参与其中的每一个人，都给我留下的是至深的印象……事实上，在正式参演之前，他们确实是有过顾虑，尤其是这部影片改编自真人真事，他们害怕这里会需要一些比较‘特殊’的表演节奏——而我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解答他们的疑问，安抚好他们的担心，让他们能够以一种更加正常的心态赋予角色最为真实的品质。不论这里的导演是谁，如果你没办法聚集一个能够深层地理解你的用意的卡司阵容的话，那么你根本就没办法拍摄一部这样的电影作品，这是一个不容争辩的事实。” 完全错乱的判断力 由于考虑到自己的剧本似乎没有对话太多的场景，所以克莱格•儒贝尔开始从更加正统和学院派的戏剧舞台寻找符合自己要求的演员，而大卫•戈登•格林显然是对此有着相同的看法，特别是桑德拉这个角色，她是儒贝尔所构思出来的那个虚构的快餐店的经理——当格林看过了伊桑•霍克（Ethan Hawke）的一部名为《顽石滴血》（Blood From A Stone）的舞台剧之后，他毫不犹豫地向儒贝尔推荐了安•多德（Ann Dowd），格林回忆道：“我一直催促儒贝尔，让他找时间见见多德，因为她真的牢牢地捕捉住了我的目光，虽然她看起来就像是你经常会见到的那种普通人，可是却散发出了太多自然主义的品质。”儒贝尔继续说：“多德是我所见过的最自信、最强大的女人之一，而这样的特质与影片中的桑德拉也是不谋而合的，她必须强悍，因为她需要管理的是一家餐馆……可与此同时，多德又是一个相当温和、文雅的人，至少不是那种通常会出现在《穿普拉达的女王》（The Devil Wears Prada）中强烈到了极端甚至苛刻的典型代表。让你根本想象不到的是，出现在这里的这些人，最后竟然会做出如此泯灭人性的事情——多德在读过了我的剧本之后，似乎迅速就将自己浸泡在了这个世界当中，她以一种真实的角度去剖析里面的人物，也让他们的存在更加地吸引人。” 等到了为用心险恶、操纵欲很强的丹尼尔斯警官寻找合适的扮演者的时候，克莱格•儒贝尔瞬间将目光锁定在了之前曾通过《伟大之声》有过合作的帕特•希利（Pat Healy）的身上，因为他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一个更有配合度的演员人选，儒贝尔说：“我必须得找来一个能够真正站在我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的合作伙伴，而且需要我们有良好的沟通和坚实的工作基础……正是鉴于我早就知道了希利势必能够达成我的目标，所以我才会萌生拍摄这样一部电影作品的想法和信心——他是一位非常优秀的表演艺术家，而且拥有足够的勇气来承担这一切。” 不必在意帕特•希利的角色之前曾有过什么样的历史或性格特征，我们只需要知道他看起来有点沉默寡言，然后假扮成了警察即可，希利解释道：“如果单从我的表演事业来看，扮演这样一个人物可以说丝毫没有任何值得兴奋的地方，他是一个非常没有吸引力的存在，如果我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的话，我的回答很可能是不……但是我并没有这样做，这让我感到很高兴，我从来不知道，诠释这样一个形象会给我带来如此多的共鸣和代入感，而且我从始至终都非常信任克莱格•儒贝尔，我愿意和他一起去做任何事。” 与其他加盟进来的演员不太一样的是，帕特•希利决定不去过多的关注和研究《顺从》所依据的原始案件，取而代之的，他显然是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觉和想象力，包括在那个时候自己曾有过的一些个人经历，希利说：“我必须坦白的是，我从自己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和这个角色联系到一起的共同点——对于一个如此没人性的家伙，你是很难从他的身上找到相似之处的。但是在过去，我的生命中曾有过一段异常艰难的时期，只是在经过了比较之后，我发现之前的一切似乎不再那么难以接受了。这是我生命中的第一次，我真的吸收了大量负面的能量，就为了能够完成一次如此黑暗的表演氛围……说实话，我真的觉得自己受到了某种程度的强烈吸引。” 为了这部影片，帕特•希利将他的眉毛染成了一个特别奇怪的颜色，而且还由服装设计师凯伦•马利斯基（Karen Malecki）提供了一些比较另类的装扮，希利形容道：“在我的想象力当中，这个自称为警察的骗子看上去应该有点奇怪才对，感觉上很像是那种很少离开自己家的宅男——而马利斯基的服饰提供了很多巧妙、精细的设计，为这个角色制造出了更多的发展空间和余地。” 作为这场“骗局”的最直接的受害人和遭受袭击的目标，金发碧眼的店员贝基是一个只有18岁的少女，由这个行业里的新面孔德瑞玛•沃克（Dreama Walker）出演，而她对之前的那个新闻仍然是记忆犹新的，沃克说：“我记得我是在2004年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我当时正在上高中——事实上，那个时候的我与华盛顿山案件的受害人同龄。我之所以对这件事如此地感兴趣，是因为我比较好奇，我想要知道的是，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像麦当劳这样的公共场合里？你觉得你在这里是最安全的，可真实的情况呢？你很可能受到的是难以想象的伤害。” 德瑞玛•沃克尽可能地收集了原始案件的信息，包括那位受害人，即使她的角色只是从中获得了一个概念和前提而已，沃克描述道：“我看了大量的访谈内容，尝试着获悉更多与这起案件相关的详细资料，包括涉案的每一个人……我非常喜欢克莱格•儒贝尔描述贝基的方式，因为据我所知，她就是那种近乎于完美的好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