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中的女人们 《激情》所描述的是一个相当具有诱惑力和情欲色彩的悬疑故事，遵循的是《剃刀边缘》（Dressed to Kill）和《本能》（Basic Instinct）这类电影作品所遗留下来的传统与渊源……向来对暧昧的道德观与黑暗的人性有着难以抑制的兴趣的电影人布莱恩•德•帕尔玛（Brian De Palma）意图通过这部影片深入到国际贸易这样一个竞争异常激烈甚至很容易导致自相残杀的世界当中，围绕着两个女人所做出的致命的挣扎与对决展开了一场异常惊悚的视觉盛宴——翻拍自2010年由克里斯汀•斯科特•托马斯（Kristin Scott Thomas）和露德温•塞尼耶（Ludivine Sagnier）联袂主演的法国电影《罪爱》（Crime d'amour），帕尔玛之所以对这样一个对焦在了女人之间的职场权力争斗的故事如此地着迷，还在于这里面所蕴含的那种让人战栗不止的惊悚氛围，同时也包含了一个与谋杀有关的错综复杂的谜团，无疑是针对那种注重视觉展现的讲故事方式衍生的最完美的电影类型，再加上让人难以忽视的趣味性，确实是让帕尔玛产生了一种欲罢不能的迫切想要一探究竟的渴望，他回忆道：“我差不多有20多年的时间不曾接触过这种纯粹到一个极致的故事类别了……我很喜欢由阿兰•柯诺（Alain Corneau）执导的原版《罪爱》，特别是里面的人物，实在是太吸引人了。但是，我觉得在描绘谋杀这一方面，完全可以尝试使用一种不同的方法和手段，所以我把那个由柯诺和他的编剧搭档娜塔莉•卡特（Natalie Carter）共同完成的剧本拿过来亲自修改了一番——特别是与谋杀有关的那一段内容，不但保持住了可以持续不断地让人惊惧的元素，还竭尽所能地添加了更多可疑的成分，让你无从去猜测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另外，我还使用了一些小技巧，就为了让观众相信这一切真的有可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继而制造出令人踌躇的恐惧感。” 因“千禧年三部曲”而名声大噪的瑞典演员劳米•拉佩斯（Noomi Rapace）以一头醒目的黑色直发造型，饰演了影片中稍显晦涩的伊莎贝尔，而作为她的对手，由瑞秋•麦克亚当斯（Rachel McAdams）诠释的金发碧眼的克里斯汀，则是让人眼前一亮的明媚，她们之间发展出的是一段异常紧绷的人物关系，布莱恩•德•帕尔玛说：“我一直觉得拉佩斯是一个相当危险的存在，她可以像伊莎贝尔一样让人感到害怕，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而且你真的相信她完全有能力杀死某个人；至于麦克亚当斯，对于自己能够扮演一个如此性感又邪恶的女人，她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快乐——事实上，从女演员的角度出发，她们并不喜欢演绎像克里斯汀这种操纵欲太强的女人，但是麦克亚当斯却全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在此之前，拉佩斯和麦克亚当斯已经在盖•里奇（Guy Ritchie）的《大侦探福尔摩斯2：诡影游戏》（Sherlock Holmes: A Game of Shadows）中有过合作了，对彼此可以说是非常地了解，如今她们选择的是离开那个较为舒适的温室地带，进入一个极端危险的领域，继而完成一次相当大胆的冒险……只要是和对方在一起，她们就不惧怕去任何地方，这也使得她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异常地有激情，充满着生气勃勃的活力，非常地引人注目，足以捕捉到你的全部注意力。” 随着拥有一头亮丽的红发的卡洛琳•赫弗斯（Karoline Herfurth）的出现，使得紧张的对立关系也从两方发展成三方——她在影片中的角色是助理达妮，而布莱恩•德•帕尔玛之所以选中了一位德国女演员，主要源于《激情》是一部由4个国家联合制作的影片，他承认道：“其中就包括了德国……赫弗斯在当地是一位非常受欢迎的演艺人员，我看过她在汤姆•提克威（Tom Tykwer）执导的《香水》（Perfume: The Story of a Murderer）中所做出的精湛的表演，一下子就把我给吸引住了，尤其是她那头眩目的红发，简直太惊艳了。赫弗斯是一个相当令人敬畏的女演员，而在影片中所勾勒的这样一个处处都是阴险小人的世界，她也成了里面惟一让人感到温暖的存在，然而，她的不幸却开始爱上了伊莎贝尔。” 三个女人之间的争夺战 影片中的3位女子都在同一家广告公司工作，专门为商业广告提供一些原创的想法和点子，而这显然也成了《激情》在改编的过程中需要经历的最为考验想象力的挑战，布莱恩•德•帕尔玛说：“就这一段内容，我是在互联网上获得的启发，我记得我当时正在过滤一些比较受欢迎的广告片断，偶然间被其中的一个给打动了，里面描述的是两个澳洲女孩，她们把一部手机粘在了后屁股兜里，然后拍下了所有盯着她们屁股看的人的表情……这段视频被上传到网络之后，马上就有了数百万的浏览量和点击率。表面上看，这纯粹是两个女孩在找乐子，然而事实却证明，它完全来自于思路开阔、机智聪慧的广告人的创意，其实这就是一个手机广告——所以我决定在这部影片中采用类似的方式，让伊莎贝尔成为了一个非常有创造力的天才广告人，当然，还有她的助手达妮。” 在布莱恩•德•帕尔玛看来，如果一个电影故事里有人被谋杀的话，那么整体的情节设置与最接近于真相的谜题，就需要精准的技巧性，帕尔玛表示：“一般情况下，发生凶案的房子都显得很静谧，同时又涌动着令人紧张不安的压力，只是这样的场景已经出现过无数次了，所以我决定选择一种全然不一样的方式，将屏幕变成左右两个不同的画面，来代表不同的切入视角……我同样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做过这样的尝试了，就在大家都全神贯注的欣赏一场芭蕾舞表演的时候，另一边的克里斯汀却惨遭虐杀——我不知道让反差如此大的场景同时出现，观众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一边是如此地浪漫、优雅，另外一边却是这么地暴力、血腥，不过我非常喜欢由此衍生出的那种光怪陆离的感觉，就好像身处的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带，而且完全不确定会发生一些什么……这样的内容与我在1973年拍摄的那部《姐妹》（Sisters）有点相似，同样是从两个完全不同的角度去描述一场谋杀。” 至于芭蕾舞剧，布莱恩•德•帕尔玛选择的则是著名的曲目《牧神午后》（Afternoon of a Faun），而这同样包含着一定的喻意在里面，帕尔玛说：“因为它本身代表的就是死亡之吻，伊莎贝尔亲吻克里斯汀的方式，就好像是死神在审判对方的死亡一样……由杰罗姆•罗宾斯（Jerome Robbins）完成的舞蹈设计，来源于德彪西（C. A. Debussy）的音乐作品中的一个篇章，要求其中的一个舞者突然去亲吻女主角的面颊，其实从某种程度来看，这是一种亵渎和干扰，就好比是伊莎贝尔正在侵犯克里斯汀一样。这段内容需要在舞台上安置一个三面围墙的布景，使得舞者们可以直面坐在台上的观众——在我看来，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安排，也允许两位演员能够直视我的摄像机，制造出一种类似于镜像的怪异的故事品质……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Alfred Hitchcock）同样使用过这种第一人称的切入角度，比如说1947年的《凄艳断肠花》（The Paradine Case）——后来，当伊莎贝尔被警察逮捕之后，我再一次使用了相同的叙述视角，因为我想最大化的扩充与审讯有关的这段系列场景。” 与其他独树一帜的电影人比较相似的是，布莱恩•德•帕尔玛的作品也具备着相当明显的一致性和连续性，比如说他经常让影片里的人物戴上伪装或面具，包括这部《激情》在内，也出现了类似的故事元素，帕尔玛解释道：“其实在我付诸的想象力当中，这一次对面具的使用，其用意还是非常地直接的，那就是遮住杀人凶手的容貌……与此同时，我们还为克里斯汀打造了一副相当具有风格化的面具，其实那就是她自己的脸，她每次都要求她的性爱对象或床伴戴上它，然后制造出一种和自己做爱的假象——克里斯汀的面具更像是她的孪生姐妹，非常具有神秘色彩，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存在。” 说到孪生，又引申出了另外一个在布莱恩•德•帕尔玛的影片当中循环出现的特点，双胞胎、替身或长得非常相像的两个人，帕尔玛说：“也许这只是一个单纯的巧合甚至习惯，却在我发展一个故事的过程中，起到了相当极致的作用和效果，其实我真正在做的，只是重复创造一个可以滋生罪恶的环境罢了，就像克里斯汀承认的那样，她一直觉得应该为另外一个自己负责——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有过的一段经历，迁怒或对家里最软弱的成员泄私愤，都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情，可这也是我的家里最真实的写照，无论是我的爸爸、妈妈还是我的哥哥布鲁斯……我当时是10岁，我的另外一个哥哥巴特12岁，他是一个非常敏感且容易受伤的男孩，在面对这种无来由的愤怒的时候，我真的很想保护他，然而我对此却有心无力，毕竟我也是一个小孩子，所以我觉得这是我所能想象得到最罪恶的可能性。” 由于《激情》包含了很多性爱场景和带有着极强的感官刺激的对话，所以它也被归类到了情色惊悚的范畴当中，布莱恩•德•帕尔玛描述道：“在我看来，这其实是一个非常难以界定的部分……在法国原版影片中，阿兰•柯诺只是暗示了两位女主人公之间在性欲方面的相互吸引，而我则决定将它明确地演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