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暴力的温床 《灵魂的价值》讲述的是一个与战争创伤有关且带着浓厚的惊悚气息的犯罪故事，是肖恩•柯克帕特里克（Sean Kirkpatrick）自编自导的大银幕处女作……影片通过两个在伊拉克战争中受到了有如撕裂一般的痛苦和伤害的退伍军人的视角，在与他们一起回到他们位于费城北部的家园之后，共同见证了这个犯罪猖獗的贫民窟的可怕现状。鉴于独立电影的特殊性，这部影片于去年开始在各大电影节上进行展映，让柯克帕特里克颇感惊讶的是，每一场试映结束之后，观众都会站起来欢呼喝彩，掌声更是此起彼伏，柯克帕特里克承认道：“我想这也成了我的作品最终能够成功地通过正规的发行渠道走上院线的根本保证，与观众的支持和喜爱自然是分不开的。我们完成的是一次特别令人惊叹的电影节巡演活动，而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影片寻找到一个合适的东家——所有的一切都开始于和我一起担任了制片人的乔纳森•赖辛格（Jonathan Risinger）的坚持，他主张我们应该向电影节提交这部作品，才有了随后的进一步的发展。” 一般情况下，像《灵魂的价值》这样的独立影片在走进院线之前，都需要经过一些特殊的处理和剪辑，不过，虽然这是肖恩•柯克帕特里克第一次做电影人，可是却给他留下了一个非常罕见的回忆和印象，柯克帕特里克说：“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对于任何一部置身在独立领域的影片来说，都不可能不做任何修改就直接在影院公映的……当我得知有人愿意买下我们的作品的时候，由于合约里常规条例上标明了电影公司拥有最终的剪辑权，我当时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他们很可能会重新剪辑这部影片，所以我觉得还是事先问明白了比较好，于是我问他们，‘你们想对影片做出什么样的修改呢？’结果他们回答我的是，‘我们什么也不会做，我们最喜欢的就是你讲述这个故事的方式，你的作品将会保持住属于它的完整性。’这真的是我曾有过的一次最为意想不到的经历，很难想象像Relativity Media这么知名的电影公司，会让我这个第一次做导演的人全权掌控一切。最后，他们只对我说了一句话，‘首映礼上见。’确实是非常地不可思议。” 显然，肖恩•柯克帕特里克与Relativity Media电影公司完成的是一次非常愉快的合作体验，他解释道：“独立影片之所以有它存在的道理和意义，就在于这里面不容忽视的自成一体的特色和相对自由的创作空间——我想Relativity Media对此肯定是有着非常深刻的认知的，所以才会如此放心地让我们放手去做，他们渴望着来自于艺术家和电影人的极具创造性的添加和补充，我觉得这也是这家公司最值得称道的地方……他们所看重的不仅仅是金钱的利益和回报，同时还把此当成了双方的真正意义上的一次合作，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人需要做出妥协和让步，艺术本来就应该以这样的方式呈现。” 《灵魂的价值》中所对焦的费城北部的令人忧心的现状，可以说在美国是众所周知的，每一个人对此都略有耳闻，肖恩•柯克帕特里克说：“首先，我拍摄这样一部影片，并不是为了给这座城市抹黑，包括市政府在内，相信他们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甚至有人建议费城的市长应该出席一下首映礼，和大家一道观看这部影片……尤其是出现在镜头里的那一部分区域，相信大家都了解目前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我必须要声明的是，我并没有做出任何夸张或过分的形容——最终，《灵魂的价值》衍生出来的是一个城市暴力的话题，我们都觉得自己有责任和义务，至少要对那些生活在这里的人负责，以一种尽可能真实和坦诚的方式，描述一下他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不仅如此，肖恩•柯克帕特里克还在影片中对费城北部的黑帮势力的划分做出了一个明确的界定，比如说格雷格•阿姆奎斯特（Gregg Almquist）饰演的查理•伯恩斯，就是一个爱尔兰的黑帮老大，柯克帕特里克表示：“在费城北部的一些区域里，爱尔兰社区和美国黑人社区有着非常明确的分界线，包括他们的生活方式和作息习惯，也是大相径庭的……我从中得到了很大的灵感和启发，决定让《灵魂的价值》同样以两条平行的故事线来展开想象力。即使是发展到了今时今日，这些社区里仍然存在着强烈的种族压力和仇恨，也成了很多罪行的温床——与波士顿不太一样的是，费城基本上都是那种小范围的区域环境，一般只存在于邻里的社区当中。” 从外面的战场到家里的战场 在现实生活中，肖恩•柯克帕特里克认识许多从伊拉克或阿富汗战场上返回的美国军人，包括他的一个兄弟，也在军队服务过，所以他对这样的故事环境显然已经不感到陌生了，柯克帕特里克说：“对于影片中的汤米和DD来说，当他们从残酷的战场回到贫民窟的家里时，却发现他们不得不面对的是另外一场战争，而且还将自己的家人和兄弟都牵涉了进来，持续的心理落差让他们不仅非常沮丧，积压许久的抑郁也始终得不到化解……虽然我从没有过类似的经历，可也明白这是一个普遍存在的话题。我之所以决定制作这样一部电影作品，前提就是这些退伍军人必须得来自于同一个战区，可是当他们回到了位于费城北部的老家之后，却又身不由己地陷入到了另外一场战争当中。我想说的是，这样的故事似乎随处都可以听得到，你肯定会遇到某个人，然后这个人会对你说，他认识的朋友或兄弟刚刚从战场上回来，本来以为可以结束那种麻烦重重、战火纷飞的生活，可是过了几个月之后，他们却在家里有了类似的经历——所以我真的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大众化的问题，至少目前为止，还属于无法完全根除的范畴。” 从小到大，肖恩•柯克帕特里克都是黑帮电影的忠实拥护者，他形容道：“尤其是马丁•斯科塞斯（Martin Scorsese），他可是我的英雄，他的所有影片我都看过不止一遍，也是我在创作《灵魂的价值》时依据的灵感之源……除了斯科塞斯之外，我还从西德尼•吕美特（Sidney Lumet）和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Francis Ford Coppola）的作品中提炼了一些电影想法和创作元素。” 虽然肖恩•柯克帕特里克在影片中描述的是美国军人回到家之后颓败的生活和出路，可是并不能磨灭他对军事生涯的崇拜与向往，柯克帕特里克说：“我们的军人真的关心着我们的国家和人民，而且他们拥有的是非常高端的智慧和装备……我制作《灵魂的价值》并不是为了打击大家的士气和积极性，要知道对我们整个国家而言，军人无疑是受到所有人敬仰的英雄，可是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可以对这中间一直存在的问题忽略不计，我希望可以将英雄背后的苦楚展示给大家看，原来光鲜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个又一个毒瘤。” 《灵魂的价值》的另外一个特色，就是包含了大量毫不掩饰的暴力场面，而且在肖恩•柯克帕特里克看来，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需要避讳或折衷的地方，他认为：“我是在2007年的时候开始了剧本的创作工作的，当时我就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每一次我觉得是不是应该在一些地方收敛一下时，就会突然想到，作为这个国家的‘谋杀之都’，费城的凶杀案显然要比其他城市的多得多——所以基本上而言，我是不可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讲述一个故事，同时又完全不会涉及到暴力的元素的，因为这就是我们所关注的社区最为常见的一种现象，根本就是避无可避的，是日常生活中最为稀松平常的存在。” 肖恩•柯克帕特里克的目的其实很简单，他惟一想要阐述的就只有现实而已，而且是最为苛刻、残酷的一面，柯克帕特里克说：“作为一名导演，我想的是应该在影片中以什么样的方式来描写暴力，而不是为了宣扬、美化这样的行为……我希望展示出来的是暴力行径可能会具备的具体层面，包括由此引发的情感方面的影响力，其实每一个暴力动作，里面都蕴含着一种情绪上的反馈。” 事实上，最开始的时候，肖恩•柯克帕特里克更感兴趣的是黑色电影，尤其是里面的一些非常经典的故事元素，柯克帕特里克描述道：“上世纪40年代的黑色电影就是我的最爱，所以一直以来，我都知道自己想要制作的是一部类似的作品……我也明白为了更加符合现代观众的欣赏水平，我必须得为影片灌输一些与时俱进的内容，不过，我真的希望可以保持住这种电影类型的底蕴。当然，现在电影市场上仍然存在着很多黑色电影，而且已经发展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阵营，可是在我看来，真正原汁原味的作品却是少之又少的，所以我意图还原这种类型片本来的样子——大多数故事都是关于从战场上返回家园的退伍老兵的，可是当他们回到自己所在的城市时，却发现不得不面对的是来自于内部的腐败与暴力。” 《灵魂的价值》是在费城北部的社区里实地拍摄完成的，总共花费了10万美元，算是一部成本相当低廉的独立制作，肖恩•柯克帕特里克说：“我们选择拍摄的几处场景地，据我所知，每一个地方都有着3到4个身上背着人命案的毒品贩子……由于我们的预算实在是少的可怜，所以在拍电影的时候，我们不可能请警察给予我们全程的保护，而且更严重的是，如果我们让警察介入的话，反而有可能引发更大范围的冲突，所以我们只能依靠自己的办法，尽量融入到整个社区的环境，争取顺利地完成录制工作。” （文/Iv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