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Romance on the Screen
(1931)
影片的上半集据称已经佚失, 但根据当时用于宣传的影片概要得知,影片以一个定场蒙太奇镜头开始,展示了自19世纪中期,中国在鸦片战争失败后,被迫“打开”上海作为国际贸易港和上海作为现代大都市的兴起这样一幅全景图。上海是个充满生机的城市,工商业一片繁荣,高楼大厦林立,柏油马路星罗棋布,来自国内四面八方和世界各地的人们涌向并充斥这座城市。本地的电影工业就是在这样的城市风景中产生了。其中的一家电影公司,不仅拥有几栋大楼组成的摄影棚,麾下有成群的“明星” ———明星公司的名字因而是自指 ———而且制作出来的作品销往世界各地并且“风行全球”。其中一位明星在银幕和现实生活中都曾是青楼女子。由宣景琳扮演的王凤珍因为迟到而被嫖客打了一巴掌。看着她眼泪迸流,那个嫖客,(他的名字叫白相人,象征一类人,即花花公子或流氓)讥笑她说:“既然你那么擅长哭泣,为什么不去做演员,成为东方的丽琳甘熙(Lilian Gish) ?”他当然没有料到自己的一番讥笑会促成她日后进入电影圈。王的热忱和出色的演技 ———她能将女性一系列的情感,从喜极到悲哀之至,无论是年轻女孩还是老年妇女都演绎得有声有色 ———使她迅速地成为电影明星。富家公子方少梅每天都来片场看她,花钱阔绰,希望赢得王的芳心。王开始疏于工作,最后居然和片场毁约,成为了方的情妇,或者按当时的时髦术语说,和方同居了,使捧她成名的导演大失所望。 现在仍然保存完整的影片下集就从王的家庭梦破灭后准备重返电影圈开始。尽管王有志于、也努力地想成为模范家庭主妇,但她的公子哥情人却很快就厌倦了她,并开始和夏佩珍扮演的舞女郎流连忘返。有一天,当和她的情人又一次发生口角之后,王沉沉睡去,梦见自己到了一个舞场,找到了方和那个舞女郎。她尾随他们到了一个宾馆,在那里撞上了她以前的导演,正在那里写剧本。导演对她说,她失宠的原因是她已经不再是一名电影演员了,并鼓励她重返片场。第二天,她的梦得到了彻底的搬演,显示了电影 呼召现实的魔力。她最后一次到宾馆去找方和他的舞女郎,结果再次受辱,于是痛下决心: “我要走自己的路。我不会因为失去一个男人而饿死!”她去到片场,告诉那个喜出望外的导演说她要重续银幕生涯,并让他赶紧给她写剧本。重回影界的明星被带去参观规模已经扩大和技术已经革新的片场,《银幕艳史》到此开始有仿纪录片的印记。40辆卡车满载着同一公司在不同的摄影棚同时开拍的几部片的群众演员。这些影片分别是武侠系列片《火烧红莲寺》、文艺片《红泪影》、根据流行小说改编的言情片《啼笑姻缘》以及《钱魔》。走在《钱魔》与《火烧红莲寺》的布景中,王对场中精密的仪器和制作人员的热诚赞叹不已。群众演员的组织以流水线的方式进行,并有监工组织化妆在半小时内完成。王从这些演员中认出了那个在柳巷中打了她一巴掌的流氓。他们在这个特别为她的复出而订做的片中“重逢”,并且由于情节的需要她当众打了他一巴掌, “合法”地报了她曾经被打之仇。王重返影坛后神奇地又点燃了方对她的爱火,于是他又追求她了,并开车接送她到片场。那个沮丧的舞女郎意识到电影女明星的魅力,也决心在电影界里一试自己的运气。她和上百个有同样决心的人来参加试镜面试,出乎她的意料,面试要求她演示喜怒哀乐的情感,非常严格。影片以她离开片场,带着能重返片场做明星的憧憬结束。影片开始不久便是一段一分多钟的对镜特写,中间插入了宣景琳跟踪情夫的梦境。在这个镜头中,宣景琳展现了被抛弃后的伤心气愤、梦醒后的疑惑思索、继而重燃希望的高兴等复杂的、多层次的情绪情感。这个对镜特写十分具有代表性且富于考古学的价值。一方面,它或许包含着宣景琳20世纪20年代一路走来所主演的《上海一妇人》《盲孤女》《梅花落》《少奶奶的扇子》《娼门贤妇》等长长的历史;另一方面,事实也证明这种对镜特写在20世纪30年代电影中仍有较多的使用,是中国无声电影独特的表达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