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l Ami
(2012)
来源于报纸业的现实问题 改编自19世纪法国最优秀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莫泊桑(Guy de Maupassant)所著的一本同名小说,在此之前,《漂亮朋友》已经被多次搬上大银幕并改编成戏剧作品,而到了这个由英国、法国和意大利合拍的电影版本中,为其担任了导演工作的则是来自于英国的德克兰•多尼兰(Declan Donnellan)和尼克•奥曼罗(Nick Ormerod),他们是多年的好朋友兼创作伙伴,多尼兰表示:“这里讲述的是一个长得非常漂亮但手段残忍的年轻人的故事,他发现,他惟一能够贩卖的,也就只有他的魅力和性感了……就这样一个跳脱出了传统模式的人物而言,乔治斯•杜罗伊通过引诱很有权势的女人而使得自己在法国上流社会的地位节节攀升,而且基本与报纸产业有着很大的关联。他利用性以及自己对异性的吸引力达到他的目的,很快就抵达了这个社区结构的最顶端——这是一个需要坚持不懈的世界,所以到了最后,他得到了很多。” 莫泊桑的原著是在1885年首次发行的,而负责了这次改编工作的则是编剧拉契尔•贝奈特(Rachel Bennette),她之所以能够得到一个赋予这部经典之作以全新的活力的机会,还要源于多年以前的一次合作,贝奈特说:“我曾经和制片人乌贝托•帕索里尼(Uberto Pasolini)有过一面之缘,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就一直保持联系,然后突然有一天,他找到我并对我说,‘我这里有一份给《漂亮朋友》担任编剧的工作,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当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包括导演搭档德克兰•多尼兰和尼克•奥曼罗在内,他们也是在整个创作过程的初期就已经参与进来了……对于这对潜心于戏剧领域长达30年的合作伙伴来说,《漂亮朋友》无疑将会是他们登陆大银幕的电影处女作,而他们一直以来都对这个行业异常地感兴趣和着迷,多尼兰解释道:“我们都是电影的狂热爱好者,而且前前后后花费了很多年的时间,就为了能够参与到这个让人欲罢不能的世界当中,寻找到一部真正适合我们的作品——但是,对于我们来说,真的很难打开一个缺口,也始终找不到进入的途径,如今能够得到一个如此难得的机会,我们都怀着万分感激的心情。” 尽管这两位导演来自于完全不同的环境背景,但自从3年前拉契尔•贝奈特就这部影片与他们进行了第一次交流和谈话之后,她就已经意识到了这部影片的制作历程势必会被归类到一个相当典型的范畴当中,贝奈特说:“至少有一点是非常地显而易见的,不管是德克兰•多尼兰还是尼克•奥曼罗,都对原著钟爱有加,而且他们已经设定好了应该如何改编这种类型的故事素材……由于有了如此值得认同的开始,我们随后走上的是一条相当有秩序的发展之路。我们只是偶尔见几次面,因为他们正忙于完成他们的舞台剧作品,然后,当他们真正有了空闲的时间之后,他们马上再次拿起原著好好地研究了一番——我的剧本随即也出炉了。” 事实上,德克兰•多尼兰和尼克•奥曼罗早就对莫泊桑的《漂亮朋友》垂涎很长一段时间了,甚至曾经考虑过把这本小说搬上戏剧舞台……直到乌贝托•帕索里尼带着这个电影计划找到了他们,多尼兰回忆道:“我是在18岁的时候第一次读到英文版本的《漂亮朋友》的,那时的我还是一个在校学生呢。我被原著的内容给彻底地惊呆了,即使是到了今时今日,我仍然沉浸在这种震惊当中无法自拔,因为我从中看到的是一个拥有着不可思议的颠覆性的故事,这是莫泊桑的创造力和想象力最疯狂、最残忍的时期的作品,里面的主题即使是放到现代,仍然可以引发强烈的共鸣,是在对媒体进行非常具有讽刺意义的嘲弄——而这恰好也是原著最令人称道的地方,很多内容都与当今的环境呈现出了一种平行的状态。这里关乎的是如何操纵媒体的话题,一个政权以非法的方式入侵到一个阿拉伯国家,只为了抢占那里丰富的自然资源,甚至向自己的人民撒下弥天大谎……这个时候的媒体往往处于一个相当微妙的位置,无非就是要不要串通一气的问题。除此之外,我们还会看到,除了性和名人效应,还有一个没什么才能的人,并一路注视着他是如何走上代表着权力和财富的巅峰的。”奥曼罗接着说:“尽管我们正在讲述的是一个发生在特定历史时期的古装故事,可这部影片所包含的同时代的话题,却能帮助大家与其产生切身的联系和真实的感受,就好像所有的一切其实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一个与现代平行的世界 《漂亮朋友》所勾画出来的是一个名流聚集的世界,确实是具备着相当令人难以置信的趣味性,德克兰•多尼兰说:“人们肯定会以一种现代化的观点和思潮去看待这一切——到底应该如何做,才能让一个一无是处的年轻人走上社会的最顶端呢?毫无疑问我们正在探讨的就是这个问题,乔治斯的野心可以说是非常大的,不管是对金钱还是声望,他都有着无法抑制的渴求,而这也成了他的一个天赋……这确实属于现代化的故事素材,哪怕影片的背景被安置在了19世纪90年代的巴黎,却与现在的世界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不存在一点点距离感。” 从一开始拉契尔•贝奈特就明白自己正在改编的是一个特别黑暗的传奇故事,她承认道:“我认为莫泊桑是一个很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家,他真正感兴趣的既不是童话也不是提升了道德范畴的寓言故事,在我看来,大多时候他只是在事实面前放上了一面镜子,真实地反衬出到底都发生了一些什么——对于他来说,他身处的是一个相当腐败的社会,但是与此同时,他又在小说中对人性做出了最为忠诚和坦白的伟大描述,包含里面的人物在这样的环境下所采取的过激行为……所以,从某种程度来看,即使我们看到的是一个非常晦涩的叙事体系,甚至还会产生某种程度的不安和烦乱,可仍然会发现莫泊桑的字里行间基本上不存在任何伪善或欺骗,对生命中的困难和障碍,同样不会做出任何软化和奉承的处理。事实上,在创作这本小说的过程中,莫泊桑正在遭受梅毒的折磨与侵扰,所以他时刻能够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虽然他是在8年后去世的,但他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也许正是出于这样的原因,原著才会充斥着各种各样极端的情绪,那是一种对死亡的恐惧,也感慨了生活的残忍,不过,我们同样还能从中感受到一种对生命的追求和渴望,强大到了一种无法让人忽视的地步,互相牵制的同时又缺一不可……我一直都认为,在这本小说里,黑暗才是生命力最不可或缺的本质。” 也许是因为莫泊桑面对的是他自己正在走向死亡的事实,导致他将如此剧烈的情感跨度全部融入到他正在完成的作品当中,所以才会使得《漂亮朋友》里面的故事这么地情色且充满着十足的性欲,拉契尔•贝奈特说:“对于一本全部都是性爱的描写的小说而言,其中最有意思的一个组成部分,就是梅毒不再是什么大不了的疾病,反而被肺结核取代了——其实我觉得在原理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之处,哪怕这里存在着很多肉体买卖的事实,却从没有明确地被提及过,只有死亡的烙印是如此地清晰和确凿。” 在拉契尔•贝奈特看来,改编这本小说需要面对的挑战也带有着双重性,她形容道:“这个故事中有一卷的内容就相当地有特点,我们都能看到是什么驱使着乔治斯这个角色一往无前地追求着他对抱负、权力、金钱和地位无休止的欲望,只不过不是以它们本来的样子出现的而已——毕竟,我们是不会对一个只想拥有财富和权势的人投入太多的感情的,相反,如果我们看到的是两个坠入爱河的人,那就是另外一番情形了。对于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与观众建立一种即刻的联系,首先得对乔治斯有一个深度的了解,只有这样你才能明白,他的野心并不只是那种想要堆积财势然后为所欲为的虚无飘渺的愿望,而是他对生活所付诸的更加高端的需求,他要在死亡降临之前,尽可能地享受人生……所以被搬上大银幕之后,我们决定延用这种感觉,包括一些可以为它定位的元素也统统被包含了进来,比如说企图心、事业和对权力越来越凶猛的渴望,全部都被归类到了情感的范畴当中,然后你才能知道他与这些事情建立的都是什么样的感情用事的联系。” 随后,拉契尔•贝奈特进一步分析了乔治斯与玛德琳之间的关系,也让整个故事以一种覆盖范围相当广泛的方式变得更有意义了,贝奈特说:“不仅仅是他对玛德琳的感情,还有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联系,就好像是一出政治戏,却又能触碰到更加广泛的情感维度,继而引发了大家的注意和关怀——至于事态发展的节奏,则决定了这个故事是不是讲述的太过仓促,如果每一个人物走马观花一般出现的太快太频繁了,就会让观众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关心他们……我想对于任何一位编剧来说,这都是在改编的过程中需要面对的一个问题,而且有必要做出一些大胆的措施和尝试,比如说在时间上完成一些惊人的飞跃,或者做一些技巧性的剪辑。随着你在人物身上花掉时间越来越多,你对他们的了解程度也在逐渐的加深,你就会发现他们竟然能够以自己的方式进行对话,然后在很多场景中加入由他们聚集起来的情感砝码。由于德克兰•多尼兰和尼克•奥曼罗在此之前曾经在戏剧的领域有过丰富的经验,也给我提供了非常特殊的帮助,可以将这个故事更宏大、更广阔的覆盖层面引申出来——他们对大胆、强烈且富有戏剧效果的表现手法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也让我的剧本彻底地变得鲜活、生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