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ours d'Astrée et de Céladon, Les
(2008)
【一部新的对话体爱情故事】 从六、七十代的六个道德故事开始,到八十年代的喜剧与格言系列,再到九十年代的四季故事,法国导演埃里克•侯麦一直孜孜不倦地阐述着他所感兴趣的命题,不厌其烦地纠缠于让人捉摸不定的情感世界。现年87岁的侯麦,在自称是他的最后一部影片中,秉承其一贯擅长的对话体爱情故事,诉说了一个古老的美丽神话,继续剖析耐人寻味的人生命题。 电影《男神与女神的罗曼史》是根据17世纪法国小说家于尔菲(Honore d' Urfé)的《阿丝特蕾》(L'Astrée)改编而成。这是侯麦连续第三次拍摄历史故事,此前有设置在法国大革命时期的《贵妇与公爵》L'Anglaise et le duc(2001)和1936年西班牙内战时期的《三重间谍》Triple Agent(2004)。而在更早以前还有根据克莱斯德的同名小说改编的《O女侯爵》Die Marquise von O(1976),故事发生在1799年拿破仑时代的意大利。 改编《阿斯特蕾》的计划最早是由法国导演皮埃尔·祖卡提出来的,由埃里克·侯麦与他人共同成立的Films du Losange电影公司出资拍摄。然而,另一名导演兼制片人玛格丽特•梅内葛佐认为这部电影的投资太昂贵,于是拍片计划就此夭折。这部在1955年没有付诸于实践的电影,终于在时隔多年之后的今天,由埃里克•侯麦亲自执导筒来完成。侯麦曾在接受采访中选称自己一直以来都认为皮埃尔·祖卡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编剧,但同时还强调自己改编的这个剧本和祖卡的完全不同,要更加的自由。影片的文学色彩占相当比重,但是侯麦的拍摄给影片一种对文学新的表现手法,完全在自然背景中完成的拍摄,只不过台词会给观众舞台剧的感觉。从背景装饰、自然风光等等方面来看,侯麦以自己独特的视角赋予了剧本全新的意义,并且是纯粹的舞台剧无法达到的效果。 【阿斯特蕾、瑟拉多及其他】 侯麦常常喜欢选择与新人合作,在这部电影中亦是如此,启用了两位名不见经传的演员担任主要角色,即男女主角安迪·吉雷和西塞丽·卡塞儿。两位主演都是第一次在大银幕上亮相。至于希茜尔•卡塞和乔斯林•基夫兰则算得上是镜头前的熟面孔。扮演浪荡子海勒斯的拉道菲•鲍力曾在《亡情巧克力》Merci pour le chocolat(2000)中扮演伊莎贝尔·于佩尔和雅克·迪特隆的儿子。此外,在女导演安妮·芳婷的电影《新的机会》Nouvelle chance(2006)中也曾经诠释过瑟拉多这个人物。 安迪·吉雷和西塞丽·卡塞儿与侯麦的第一次见面非常简单。侯麦在办公室里等候着,看见他们来了又是沏茶又招呼他们吃糕点,然后坐在一起开始很随意地聊天。大师的亲切与随意让他们放下所有的负担,而在接下来的合作过程中,认为表达感情是演员的任务的侯麦一直赋予演员完全自由的空间,展现最自然真实的表演。 执导风格追求文学化的侯麦,对台词的要求也非常严格,《男神与女神的罗曼史》的对白都都古代用语。侯麦在拍摄现场并不喜欢下指令,但是一旦涉及到台词对白,态度就非常强硬,着重要求演员们在片中改变过于现代化的说话方式,尽可能放慢节奏说话。在拍摄之前,女主角阿斯特蕾还有一个舞台剧教练,专门训练她的说话发音,以此纠正平常的说话方式。所有演员必须将对白熟记于心,使之完全变成自己的一部分,几乎可以说是让大家掌握了一门古代用语。 【关于作家于尔菲的一些】 于尔菲(1567~1625)是法国作家,创作的田园小说《阿斯特蕾》在十七世纪家喻户晓。全书共分五个部分,每部12册,从1607年至1627年间陆续出版,以牧羊人瑟拉多和牧羊女阿斯特蕾经过曲折而终成夫妇的爱情为主要线索,穿插了大量的故事以及有关爱情和政治的议论。小说一共有五千多页,包括了四十个故事和成百上千位人物形象,是法国文学史上一部重要的著作。 埃里克•侯麦在电影中寻找到了小说家于尔菲的《阿斯特蕾》与自己作品的共通之处。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如果我想改编这部著作,我当然可以从我以前的电影中找到无数的理由,例如保持忠贞的主要动机”。这个类似而又不变的主题还出现在了《六个道德故事》中的第三个《慕德家一夜》Ma nuit chez Maud(1969),以及《冬天的故事》Conte d'hiver(1992)、《女收藏家》La Collectionneuse(1967)和《圆月映花都》Les Nuits de la pleine lune(1984)。而他的一个独幕剧《E大调三重奏》同样也是建立在和《阿斯特蕾》类似的怀疑基础之上。人们还可以发现他的主人公如瑟拉多,都是固执倔强的、甚至有些疯狂。 埃里克•侯麦在谈到电影所展现的性倾向时指出:“原著就是这样的,既不会多也不会少。我并不太喜欢通片都用这个来点缀,尤其是当所有坐在电影院里的观众,他们很惬意地欣赏着历史故事,加进了很多他们并不期望看到的裸体画面。在于尔菲描写的女主人公出场的那段场景里,我尽量做到恰如其分地重现,不再加入任何东西。但是在于尔菲的小说中并没有回避裸体,就好像是那一时期的油画一样。因而我也没有任何理由来回避它。小说细致入微地描写了性欲和情爱,可以说是一种极其轻盈灵动的手法。于是我意识到如果是用现代的语言来讲述这个故事,就会使得影片显得十分粗俗和琐碎。但《阿斯特蕾》不是一部轻佻放纵的小说,当然也不是一部邪书。”